裴歌瞥了眼江雁声,道:“不碍事,对我影响不大。”
她想吃放在餐桌西北方向的蛋挞,但因为位置原因不太能拿的到,伸着脖子望了几眼,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毫无反应。
裴歌也不恼,右手托着下巴撑在桌上,眼巴巴地望着和江雁声隔了一个位置坐的男人,脸上笑眯眯的:“小哥,帮我拿一下放你手边的蛋挞好么?”
那男生听到裴歌这话,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他看着裴歌,眼神有些闪躲,突然就变得结巴了起来:“好……的……”
然而那男生刚刚拿了一个蛋挞起来,忽然腾空伸出来一只手抢在他前面利落了拿了一个走——
江雁声将东西放在她面前,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什么善意。
裴歌眨了眨眼,红唇抿出弧度。
她拿起手中的蛋挞冲那个男生晃了晃,后者讪讪地看了江雁声一眼,尴尬地放下刚才自己拿的那个。
那个蛋挞她也就咬了一口就放在一边了。
江雁声抬眸朝她看来,压低声音问她:“不想吃为什么要拿?”
她望着他,“因为我就想尝尝啊。”
“吃完,别浪费。”他转过头去,冷淡地落下这句话。
裴歌眯了下眼睛,她看着桌子中间烤的滋哇冒油的五花肉,手指指了指一旁的虾,得寸进尺地说:“我把蛋挞吃了那你给我烤个虾吃。”
江雁声望她一眼,没说话。
恰好她刚刚的话被同事叶飞听到了,叶飞是个自来熟,听到裴歌想吃虾,他立马狗腿地说:“裴小姐想吃虾,你早说嘛,放着我来,我技术好着呢。”
裴歌,“……”
桌子底下有人踢了一下叶飞的小腿,叶飞不明所以地转过去看着那人:“你踢我干嘛?”
“……”
等叶飞终于明白过来,他放下手里拿的虾,然后十分抱歉地看着裴歌:“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那……技术下降了,恐怕烤得不好吃,还是江总来的吧。”
江雁声侧头看了裴歌一眼,“把蛋挞吃完。”
见他抬手去拿串成串儿的虾,裴歌才得意地勾起嘴角:“哦。”
这时候大家才恍然想起来,问:“顾小姐呢?”
叶飞说:“去洗手间了。”
“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呢?”
江雁声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后对大家说:“她明天还要考试,所以先回学校了,没事,你们吃你们的。”
魏佳摇摇头:“怎么不多玩儿一会儿,裴小姐明天也要考试她都没事呢……”
“能一样么?”江雁声看了魏佳一眼。
魏佳住了嘴,默默地吃东西。
而裴歌怎么就觉着这话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他将烤好的虾扔到裴歌面前的盘子里,光就卖相看起来,比周倾烤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只是……裴歌转头望着他,将盘子推到他面前:“剥个壳吧。”
他有些不耐烦:“裴歌。”
裴歌笑了笑:“快点啊。”
见他还是不动,裴歌凑过来,一双眼睛勾起万种风情,嗓音又轻又低,像是羽毛挠着耳廓:“你的同事们应该是很乐意效劳的,那我……”
他将盘子端到自己面前,裴歌眉梢眼角都带着得逞的笑意,这一刻,心情好极。
一顿饭吃到头,大家还要转场。
从餐厅出来,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一行人还要去1912唱歌、喝酒。
大家问裴歌去不去,裴歌望着江雁声,她半开玩笑地说:“他要去我就去,1912好看的姑娘可不少,我得盯紧点。”
她的话又惹得大家一阵唏嘘。
有人让江雁声跟着一起去,这边他还没表态,叶飞就跳出来说:“算了江总你别去了,你好好护送裴小姐回家吧,或者你们俩另外再去别的地方。”
“附议,我不想唱歌泡个妞还要听你说工作。”
江雁声冷笑一声,他说:“我平常有这么苛刻?”
众人一致点头:“真的有。”
等其他人都走了,就只剩下裴歌和他。
江雁声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他盯着她看,眸底颜色比这夜色要黑。
他问她:“裴歌,你是不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她掀眸:“怎么?”
外头燥热,裴歌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她看了眼自己的鞋尖,又扫过他的皮鞋,她回答得很干脆:“嗯,没得到过,所以就得得到试试。”
男人抿紧了薄唇,“裴歌,我不会喜欢你。”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意思。
她朝他走了一步,抬头仰望着他,细细品着他说的话:“是不喜欢我还是……不会喜欢我?”
他眯眸:“一个意思。”
“是么?”裴歌盯着他的喉结,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你的感受对我来讲没什么参考价值,我不会因为你不喜欢我我就得委屈自己,我裴歌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眉头渐渐皱起,为她这强盗逻辑。
他试图和她讲道理:“你听着,如果你把某些东西强加到我身上,对我来讲,那只会是负担。”
她却笑了:“可我高兴就够了啊。”
“裴歌。”他冷下脸色。
她抬手揪着他衬衫上的扣子,放在指尖揉捏把玩着,她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裴歌问他:我问你,我生日那天为什么不来?”
“裴小姐过生日,我为什么要来?”
“真就这么不情愿?”她冷笑。
江雁声抿着唇,没说话。
她抬手想去碰他的脸,被他一下躲开,裴歌歪着脑袋,点点头:“升职了哈,恭喜你,”顿了顿,她问他:“你的下一步目标是什么?”
他看着她,照旧没说话。
裴歌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让我想想……是区域负责人还是其他?”嘴角笑容逐渐扩大:“或者你其实想离开临川,去裴氏在其他地方的分公司试试?”
那人眼角染上嘲讽,他扯唇:“裴小姐这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意难平,想用远调临川来威胁我,是么?”
她摆摆手,“不知道啊,公司股东又不是傻子,哪能我说什么就听什么。”
江雁声只觉得她脸上的漫不经心很刺眼,他说:“你是不是打算这么一直和我耗下去?如果我一直没有回应的话。”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突然有一天就觉得没意思了,放弃了,那你就好好期待那天的到来吧。”
夏季蚊子太多,裴歌看着附在自己手臂上吸血的蚊子,眉心蹙起,手掌毫不犹豫地拍下。
掌心一抹鲜红的蚊子血,她拿了湿纸巾出来擦掉,转身朝路边走去。
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送我回家吧。”
……
江雁声刚刚升职,前后忙了整整一个多月。
这期间,裴歌去公司强行找他吃了几次饭。
有天早上,她去他住的地方等他,她才发现他已经搬了家。
后来她去工地上找他。
江雁声和陈琦的负责的那个项目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这是验收的最后阶段。
饶是工地上基本都是带着安全帽的工人,但裴歌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江雁声。
她朝他的方向走去。
陈琦是最先发现裴歌的。
她从图纸里抬起头,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然后碰了碰江雁声的手臂。
陈琦疑惑不解:“她怎么来了?”
工地这种地方,怎么联想也联想不到裴歌身上去。
江雁声看着她朝这边走来,剑眉紧锁。
在离他们只有二十来米的距离,裴歌站定,叫他:“江雁声。”
“我天!”陈琦一个眨眼的时间,眼看着一根钢管从裴歌上头掉下来。
她刚刚出声,身旁的人就已经冲过去了。
也就一两秒的时间,钢管坠地的声音响起,陈琦捂着心口朝前面看去。
她看着前方将裴歌护在怀中的男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惊魂甫定的同时,眉头慢慢皱起,她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呢?
江雁声感受到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他冷声训斥裴歌:“裴歌,你是不是真的嫌自己活的太久了,不想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