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眉头皱了一下,问:“是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
“静安她快要活不下去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心脏莫名漏停一拍,裴歌将自己手上的伞往她的方向举了一点,点点头:“那上车吧,我让我家司机开车找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她迟疑了片刻,忽地道:“能不能麻烦你回去把证件带在身上。”
“怎么?”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一趟多伦多。”
……
车上,司机在前座开车,雨刮器不停工作着,裴歌将手中的格子方巾递给她:“你脸上都湿了,擦一擦吧。”
她说:“有什么着急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说了。”
对方戒备地看了前座一眼,裴歌本想说不碍事,但是将前后座的挡板给升了起来。
这时,没等对方开口裴歌就先一步说道:“多伦多我是去不了了,我明天就要订婚了。”
“你不能跟他订婚。”她着急地说出口。
裴歌蹙眉:“为什么?”
“你要是跟叶轻臣订婚,那静安就活不成了。”
“静安她……怎么了?”
那女生拿出手机翻了几张照片出来,递给裴歌:“你看看吧。”
裴歌越往后翻脸色就愈加凝重,到最后,她看到静安闭着眼睛泡在满是血水的白色浴缸里,心脏被狠狠地震了下,那画面几度让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一把关掉手机,攥着它,转头盯着那女生,问:“安子她怎么了?”
“她差点杀了自己。”女生有些哽咽。
裴歌心绪乱了,手指微微发颤:“就因为我和叶轻臣要订婚了吗?”
“不全是,但你们订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很早便得了抑郁症,现在已经不想活了。”
裴歌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她一直以来不想去问的真相已经摆在了她面前,现在只等她伸手去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她跟……叶轻臣,在多伦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裴歌指尖抵着手心,眼睫轻颤着,突然要直面某一段秘事。
甚至这事可能会搅黄了她明天的订婚,但心里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兴许,一直以来,连她自己也在等一个契机。
她趁对方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幽幽的目光望着窗外,忽地说:“他们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在一起过吧?静安和叶轻臣。后来叶轻臣执意要回国,她是不是叶轻臣把安子给辜负了。”
裴歌地忽地想起她前年除夕去多伦多时,他们同一桌吃饭,后来静安去厕所疯狂干呕,还有叶轻臣跟她穿着同款的家居服。
其实她当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裴歌转头看着这女生,说:“静安是不是替他打了一个孩子。”
对方连忙摇头,忙解释:“我不瞒你,静安她去年的确打了一个孩子,但这孩子跟叶轻臣没关系,你不要误会了,不过这确实她抑郁的根源,甚至去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叶轻臣都在照顾她。”
“后来静安精神好了些,叶轻臣他说什么也要回来。”
安静的咖啡馆里啊,裴歌听了一场爱而不得的悲剧。
故事的主角是静安和叶轻臣。
跟这女生去机场的路上,裴歌异常沉默,她望着窗外,心头也异常平静。
她能想象到明天会乱成什么样,但哪有什么关系呢?
静安受了那么多的伤害,都快要死了,她若是跟叶轻臣订婚成功,他们都将是杀死静安的凶手。
或者内心深处,她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口中溢出,裴歌闭了闭眼,她在心里叹道:若是你早点告诉我,我怎么会把叶轻臣从你的身边抢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