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在屏风的另一边听见了,但是装作没有听见,举杯对着赵俊兴遥遥一礼,“姑父,那我就祝姑父早日找到满意的宅子。”又道:“二叔、三叔他们对这个很在行,您可以多向他们问一问。”
谢二叔和谢三叔正等着谢东篱这句话,早就跟狼似地盯着赵家父女不放了。
“俊兴啊,没问题!找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谢二叔胸脯拍得响当当。
谢三叔也不甘落后,“俊兴啊,这房子的事,赶早不赶晚。怎么样?过完年,二哥和三哥带你去看房子?!”
赵俊兴被这两个人噎得说不出话来,赵瑾琦在屏风的另一边暗暗着急,忙道:“二叔、三叔,你们能在东城帮我们找一所宅子吗?就跟司徒家的那所宅子差不多就行?”
“那可不容易。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东西两面的房子最难找,基本上没有空的。只有西南或者西北还好一些。要不,你们就在我们西南城的和义坊买房子吧,跟我们做邻居,大家有个照应。”谢二叔殷勤说道,亲自给赵俊兴斟酒。
谢东篱跟着添油加醋,“……如果暂时找不到,也不要紧。横竖京城里亲戚多,你们各家住一阵子,也能住个一年半载。”
“没错没错!来,今儿就跟着去我们家吧。不瞒你们,我跟四妹的感情最好,她去了,妹夫和外甥女理应去我们家住。”谢二叔忙说道,和谢三叔一起,终于把赵家父女接到他们家住去了。
谢家大房没有挽留,也不敢挽留。
赵俊兴和赵瑾琦只在谢二叔家住了两天,就被谢家二房的作态吓着了,而谢家三房还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搬过去住。
赵俊兴阴沉着脸对赵瑾琦道:“赶紧搬走,这里住不了了。”立刻决定要马上买房子搬走。
等他们在西南城的和义坊买了房子搬出去之后,已经到了正月初十。
赵瑾琦亲自下帖子,请司徒盈袖、司徒暗香和司徒晨磊去她的新家做客暖居。
结果只有司徒暗香一个人来了。
“……我弟弟突然生病了,我姐姐要在家里照顾他,今儿就不来了。不过,她人虽然没有来,却托我送了贺礼。”司徒暗香笑着将司徒盈袖的贺礼送上。
赵瑾琦忙命人收了起来,拉着司徒暗香一起坐下,“司徒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她和司徒暗香在一起说了一下午的体己话,越来越投机,真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司徒暗香道:“我们家十五要举行花灯宴,赵大小姐一定要去啊!我回去就让人给你们送帖子。”
“花灯宴?”赵瑾琦眼珠转了转,“都请了谁啊?”
“我不大清楚,我爹是皇商,好像都是我爹做生意的朋友。”司徒暗香随便说了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赵瑾琦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去看看就最好了。”先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去和她爹商议。
“司徒府的花灯宴?你真的拿到司徒家的贴子?”赵俊兴又惊又喜,“太好了!太好了!我还发愁如何弄到帖子呢!”
到了傍晚时分,司徒暗香就命人把花灯宴的邀请帖送了过来。
赵俊兴当即回了司徒家的贴子,答应正月十五那天一定去。
……
永昌四十八年的正月十五,是司徒家举家从江南搬到京城之后,过的第一个元宵节。
七进的司徒府,沿街的院墙都装上了一溜用水晶琉璃做的风灯,通体通透色,发出莹白耀眼的光,映衬着黑瓦白墙,淡雅中透着肃穆。
这些风灯都是司徒盈袖找人做的,从图样到面料,还有样式,都是她一手操持,不假他人之手。
当然,既然是花灯宴,这些统一式样的风灯就只是外围而已,进了司徒府之后,各式各样巧夺天工的花灯才一幕幕展现在众人面前。
因是正月里,树上并无树叶花朵。
司徒盈袖命人用绸绢绫纱做成各样的树叶花朵样儿的花灯,颜色样式巧夺天工,挂在树枝桠上,几能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