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还是对谢东篱带人拆了亲王府耿耿于怀。
盈袖这才抬眸,乌溜溜的眸子在婉皇贵妃脸上溜了一圈,见她的眼风又往谢东篱那边飞了过去,心里更增膈应,暗道皇祖父还坐在你身后呢,你就敢到处抛媚眼,这是把我和皇祖父都当死人吧?
盈袖往谢东篱面前一站,对总管大太监淡淡地道:“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的嫁妆,并没有送到我弟弟那里,而是一早抬进了东宫。如今既然退了亲,要还也是应该的,我去对长兴侯夫人说,让她去东宫领就是了。”说着,故意不看婉皇贵妃突然惊讶的眼神,一头走了出去。
糟了……
婉皇贵妃心里一沉。
那些东西在东宫?
东宫早就被她当做她儿子的居所,已经进去收拾过几次了。
……
长兴侯夫人陆瑞枫在内宫门前等着,不宣召不得入内宫。
盈袖来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笑着道:“长兴侯夫人,我弟弟已经离开京城了,临走的时候让我转告您,那些嫁妆都在东宫,没有入他的手。您要还,就找婉皇贵妃要。我听说,东宫的钥匙都落入婉皇贵妃手里了。”
盈袖说完就离开了皇宫。
谢东篱早就在皇宫外面的大车里等着她。
盈袖一撂车帘,看见谢东篱已经坐在车里,含笑看着她,不禁面上红了红,低着头上了车,不与他坐在一处。
谢东篱心里好笑。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他便腾身而起,坐到盈袖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和她头抵着头,含笑道:“你这是醋上了?”
盈袖红了脸,将他推开,没好气地道:“谁吃醋?谁配让我吃醋?”
“这就对了。做什么生这种干气。”谢东篱亲亲她的面颊,“糊涂人的糊涂想头,理她都是多余。”
“她那个儿子,我看着总觉得怪怪的。”盈袖蹙了眉头,“太安静了,不像个小婴孩。”
总是睁着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你,那眼仁儿太黑,深不见底,不像一般小婴孩的眼睛,莹澈得透明,能看见里面的倒影。
谢东篱坐直了身子,抱着胳膊无所谓地道:“她那孩子,确实是高兴得太早。要不是她心太大,我会让青蒿给这孩子瞧一瞧的。”
“真的有问题?”盈袖又有些不安了,“什么问题?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好?”
谢东篱回眸,深深地看着她,叹息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那药方十有八九跟祖神有关,你觉得,祖神对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好念头吗?”
“盛公子也太胆大了,居然不计后果就给皇祖父用了。”盈袖不知道说什么好,托着腮坐在车里,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