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母却嫣然一笑,故作夸张地对家主笑骂道:“哟,蒣正蒣家主,你忘了我还是你的正房夫人呢,自个儿回自个府邸,找个贱货怎么能说是私自搜查呢?我这叫捉奸抓贼!你不应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吗?为何心虚?!”
拉长的捉奸抓贼四个字,声音显得极其刺耳!
家主怒喝:“放肆!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此人明明是老九的生母,何来捉奸一说?又抓哪门子贼!?”
“哟,心疼啦?”
主母立刻变脸,浑身颤抖,指了指家主,又转身指向大殿中心的媚三娘,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就是你这贱货,当年在槐树林里和蒣正苟且,偷人偷出个野杂种,就是这个野杂种,害死了我两个儿子,居然还想来偷蒣氏一族的世子之位,简直丧心病狂!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测试玉盘中原本保存的蒣氏正统精血都被换成了这贱货的,是与不是!?”
此话一出,大厅一片哗然,不过却没人敢动,这个消息实在是劲爆,对于地上的九公子而言更是如同一声炸雷。
这下他终于明白了,刚才还稍有惊喜,还以为自己好歹名正言顺,现在才明白自己能够测试通过的真正原因。
那媚三娘轻轻抚摸了一下跪在地上儿子的头发,站直身子,直视主母,又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慌乱的家主,忽然指着家主,尖声怒嚎:“谁稀罕你们这个破长青侯府,整个蒣家没一个好东西,蒣正你个老王八蛋,当年老娘在乡里杏花楼也是响当当头牌,本来跟崔员外、李捕头和高公子相好,你非跑过来以侯府公子身份仗势欺人,你个死变态,还非得跑槐树林才刺激,明明银样镴枪头,还想学江湖好汉,我呸!我儿子虽然不知道亲爹是谁,但你行不行自己不知道吗?我儿本名崞春,你知道怎么来的吗?崔、高、李三个人你拆开一凑不就明白了?!明明那三个亲爹已经认账,各自出资赡养我母子,你非得在我儿六岁那年将我儿裹挟走,说得好听,到侯府吃香喝辣的,还不是被你们一直欺负,谁稀罕你们这个破世子?!这次骗我过来,还非得要……”
或许是言语过于劲爆,大殿中众人已经全部呆愣,就连跪在地上的九公子,蒣槐,也就是崞春已经愕然,没想到自己是如此出身,说白了,别说之前那么多人欺辱自己,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愤难当,这个自己曾无比亲近的母亲,在这一刻让其有了一种莫名的愤怒,如同滚滚岩浆火焰正从胸中升腾而起。
主母正欲转头取笑家主,然而眼前忽然一晃,家主已然消失,再回头时,眼前一幕让其惊惧得再也不敢说话,蹬蹬连退数步,吓得脸色惨白。
因为,此时家主已经绕过阻拦的主母、金丹五叔,站在媚三娘身后。
而媚三娘的头颅正被其拎在右手之中,嘴巴犹自张着,似乎还有几个字正在嗓子眼中,正要说出。
而后方那具躯体还站立着,本来伸着的手慢慢颓然落下,脖子上鲜血如柱,喷射向半空,晃了两晃,这才咣当倒在地上,殷弘的鲜血淌满一地。
地上那位九公子满脸是血,已经看不出是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