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强力的法宝，修真者的功法和阵法对你更重要一些。”

将目光自手捧八卦紫授仙衣，怔怔出神的张恒身上挪开，楚轩望向了队伍中身为正统修真者的齐腾一，而这一次，他却没有自非面的随身洞天中取出什么宝物：“你已快要凝聚金丹，而经历过此次战斗之后，元神亦是有望。”

“而你和非面修炼的功法不仅同为玉清所属，同时侧重的方向也同样是阵法方面，故此他的过往经历都将成为你进步的踏脚石，能够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没有想到，我一个小小的盗墓贼，居然也有如今的这一天啊。”

齐腾一不在意的笑了笑，自使出“七星缚龙”之后，他便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往，此刻调侃起自己来也没有了旧时的苦涩，反而更像是一种对自我的调侃：“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会有什么芥蒂的。”

“嗯。”

望着齐腾一眼神中的意志，楚轩也就点点头，将话题转移向了另一个方面：“按照非面的知识与记忆，成就圣人，需要将心灵之光演化为圣道。所以四阶高级时，才需凝聚圣道雏形，进入位面便能以己心代天心，支配一界。”

“而仙人之道，亦与此殊途同归，虽然无需铭刻己身之道，但亦要缔造‘仙境’，也即为‘仙人境界’，兼具层次与领域之意；其本质就是要以元神也就是心灵之光为根基衍生一界。例如非面这般主修阵法者，就需要以自身元神为枢机阵眼，构建‘本命阵法’，布下能够笼罩一界的仙境大阵。”

不知是否因为齐藤一长久以来算是自己的半个助手，楚轩深沉的目光定格在齐藤一身上，而话语中更较平日里多出了几分教导意味：“因此，齐藤一，你现在的首要任务不仅是要尽速完成金丹的凝聚，正式跨入相当于基因锁第四阶的境界，而且还需要提前考虑和筹划，提前准备最适合承载自身元神的本命阵法。”

“本命阵法……？”

这便涉及到了齐腾一的知识盲区，这话题对他来说明显有些超纲。毕竟《玉清基础修真法》再如何烂熟于心，它终究也只是一本入门类的修真法，没有涉及到金丹之后的层面……而一直以来，修真典籍上记述的最主要问题，都是在强调计算力的重要性。

“虽说正统修真者最重要的是计算力而非其他，只要计算力足够就连境界也能跨越，但这其实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楚轩自然是一眼看穿了齐腾一的所思所想，直接解释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万能的通用算法，哪怕拥有相同的算力，采用专用算法的计算机也会在特定问题上发挥更好效果。由纯粹的电子回路构建的演算装置尚是如此，何况元神是由心灵之光构建的回路。”

“这倒确实如此，就好像很多数学家可以一眼看穿非常复杂的代数难题，但出门买菜找零却算不清楚……”齐腾一点了点头，认同了楚轩的解释，但接着又苦恼起来：“可一时之间，我又怎么知道什么阵法最适合我承载元神？”

“那是你今后需要独自思考的问题，明悟本心，这是他人无法帮你解决的，即使是我也一样。”

虽然说楚轩的语气仍然淡漠，却毫不吝啬地说着在他看来不过是客观评价，可在他人看来完全算得上夸奖的话语：“但至少在我看来，和零点在‘空间’上的天赋相对，你最擅长计算与解析的领域，是‘结构’。从基本粒子的构成，到人造建筑的风水，再到宇宙模型的结构，你都有着超凡的直觉。所以你才能驾驭结合星象的变化、龙脉的走势、灵气的流向来借取力量的复杂阵法。”

“结构……”

齐腾一先是微微一愣，顿时明白楚轩在说什么，随即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不过是我做老本行时必须掌握的技巧罢了。风水或者用民科点的说法称为‘场域’，就是这样一门学问。”

“同样的事物，根据形势、气理、天时乃至寄托其中的感情之变化，都会由此产生极大的差异，一不小心就是生与死的区别。所以对于这些细微结构上的变化，我总是小心翼翼，久而久之确实是愈发擅长。”

“无论因何而铸就，也无论是否接受，这都是独属于你、真实不虚的力量。”

楚轩没有过度展开自己的“心理辅导”，而是平淡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明晰前路，了悟本心。”

“嗯，我明白的，这次的战斗是我解开心结，斩断旧缘，了却因果的一步。如果说在这过程中我有所收获，那就是一个深刻的认知——追求力量的道路上，不应该迷失了自己的初心。”

——力量的增长，不应该以牺牲自我为代价，而是要在坚守本心的基础上，去追求更高的境界。

听着楚轩的话语，齐腾一露出微笑，一时之间，自哈利波特世界中获取的独属于自己的魔杖，自主神空间兑换的母盒，以及五灵镇脉图，五灵净瓶一一出现在他的手中，仿佛每一件物品上都寄托着他对于过往的追忆……而思想的最后，他想起的却是在仙剑奇侠传中，对着司马晨风说出的话语……

“所以，用武力来说话吧。既然我承接了玉清之因果，那就有责任清理门户……玉清一脉重在消灭人族大敌，而对于万千世界而言，你们又与那万族何异？甚至同族操戈之下，更加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所以说，你看见了吗？不仅仅是你错了，就连你背后的仙人，也败在了我们中洲队的手中，乃至于整个洪荒天庭，都错得离谱……

“事实证明，我走的道路并没有错。”

望着浮现的五色光芒，齐腾一闭上了双眼，而当他再度睁开时，瞳孔之中也仿佛出现了五灵的神光——

“而我们所有人一直以来走过的道路，也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