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不算裴家的人,不太清楚裴家内部的事,闻声愣了愣。
“属下不知。将军若是担忧,时辰还早,可去瞧一瞧。”
裴钰半晌都没说话,最后摇了摇头,“罢了。”
先去上朝吧,一切等下朝后再说。
初冬的清晨即使有阳光洒落,也不觉得温暖,相反激起沉淀一夜的寒霜,更加刺骨。
云欢站了一夜,到这会也坚持不住了,身子开始微微晃荡。
“二奶奶歇歇吧。”洒扫的小丫鬟拿来软垫放到廊下的木椅上,要云欢稍作歇息。
云欢扫了一眼,脚步还未动,紧闭一夜的房门打开,李嬷嬷走出来吩咐。
“夫人醒了,还请二奶奶进去侍候。”
云欢苍白干涸的唇瓣抿了抿,低了下头,转身进了房间。
裴夫人坐在铜镜前,丫鬟端着洗漱用具站成一排。
云欢抚起衫袖,手伸进热水里去拧擦脸帕子。
她在外冻了一夜,双手冰凉,一下子伸进热乎的水里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缩了一下,眉心拧起,旋即又忍着不适拧干帕子,恭敬递到裴夫人面前。
裴夫人斜过她,视线下移从她泛红,像是冻伤的手上瞥过,漫不经心接过帕子。
“难为你有心,站在外头伺候了一夜。”裴夫人用帕子擦拭着脸颊,语调轻慢。
云欢身子更躬低了些,“伺候母亲是儿媳应该的。”她姿态谦卑,温婉。
裴夫人透过铜镜窥探云欢的面部表情,没有一点的不快和狠毒表情。
真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过来伺候我梳妆。”裴夫人将帕子扔在桌面,应着她刚才的话吩咐。
“是。”云欢恭敬应下来,来到裴夫人身后,将她散落在身前的长发尽数拢到身后来。
李嬷嬷站在一旁伺候着,见状拿起檀木梳双手交给云欢,转眼便看见裴夫人冷然的眼神,看得她心蓦地一沉,眼帘垂下,后退一步默默站着。
云欢将两人的反应全看在眼底,神色依旧,拿着木梳一下下梳着长发,挽成发髻。
云欢在云府时经常被云倾月和其母亲喊去挖苦蹉跎,这些事常做,嫁进裴府这一月仔细观察了高门中的发髻,如今也算是手到擒来。
裴夫人本意是要故意为难云欢,认为她出身小门小户,挽的发髻定上不得台面,不想竟出乎她的意料。
云欢为她挽的发髻是时下最风靡的,李嬷嬷老了,到现在都不曾学会,云欢竟会。
看手法还这般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