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月倒是随便,住哪都没差。
“你看,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看上去好奇怪。”晴花指着远处一个跟在背着许多行李的健壮男人身后的拎着行李箱的黑色身影,对绘青小声说。
“喂喂,可不要偷偷在背后说人坏话啊。”瘦鬼打了个酒嗝,手里还捏着酒瓶,“你们要去哪里?诶,可别去小孩子不该去的地方啊。”
“我才不是小孩子!”绘青反驳,“我已经十... 呃,十几岁了!”
“哈,那不还是小孩!”瘦鬼拍拍绘青的头,“你还得再过个几年才算长大咧。”
“那过几年就能去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了?”绘青问。
“我建议你长大了也别去哦,小美女。”瘦鬼笑嘻嘻地喝了一口酒,“你这样的去那种地方简直就是块大肥肉,诶,就等着被坏男人整吧!”
“才不会!”绘青气鼓鼓撅起嘴。
“也就是说... 如果大叔你带着我们就可以进到‘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了吧?”晴花突然说道,“大叔肯定也想去那种地方的吧?要不‘顺带着’领我们进去呗?”
月染黑了自己的头发与睫毛,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男... 女孩。
他承认自己长得太漂亮了,搭配上长发,看上去根本不像男性。他不喜欢这种样子,要不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恩赐,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剃短,短到那些碍事的头发只能化为小指长的银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月打开了房门,一名年轻的女性站在门前。
“不必行礼。”月的话打断了女人的动作,“把我当成普通人,不要暴露我恩赐者的身份,知道了吗?”
“是,月先生。”女人点头,“我受命于市长,今晚带着您去接待的地方,还有...在这几晚服侍您。”
“不需要。”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上纹着玫瑰花印,看起来并不明显。他披上卡其色外套,顺带着扣紧了黑色西裤上的皮带。
看起来好像女孩子... 女人不由得想到,她偷偷瞄了月一眼,果然还是觉得怎么都像漂亮——而且家里很有教养的小姐。
“让您一个人去实在是有失体统,还请让我和您一起去吧。”女人也不知这句话是邀请还是请求,虽然这俩样在她眼中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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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他拿起躺在床上的佩刀,思考了一会还是放下了:“在我身边时不要随便说话,任何事情都要和我事先说一声,有我需要的消息就通知我,杂务全部替我处理,懂了吗?”
管家!?秘书!?恩赐者全都这么超凡脱俗吗!?女人心里暗暗叫苦,她哪知道什么处理杂务,她只是收了市长的钱来服务恩赐者的啊!?
“好,好的。”女人不敢拒绝,小心翼翼地答应。
“娘的,要被老何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瘦鬼小声骂道,“诶,说到底为什么我要带你们来啊?”
“哎呀,大叔你也想来这种地方的吧!”晴花摇着瘦鬼的手臂,“好啦好啦,我们就来一次,就这一次!”
“晴花真狡猾。”绘青感叹道。
“总之你们给我听好了,等会进去了就一直待在我旁边,上厕所不许超过十分钟,有人骚扰你们就说自己是何的人,懂吗?”瘦鬼严肃的叮嘱,虽然他的神情和红红的脸搭配起来很滑稽。
离三人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一阵阵音乐声慢慢靠近,现在是晚上八点,不过第二天是周末的原因,绘青不打算在十一点前回去——就当是放纵,在外面好好玩一回吧!
五光十色的灯光招牌一下子吸引了绘青的眼睛,晴花自豪地告诉绘青,这家的招牌可是她家帮忙定制的——不光是招牌,里边各种各样的灯全是从她家来的。
她早就想来看看这家店里是什么样子的了,可惜自己一个人太危险,又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来这种危险地带,只能光在心里想,腿是一步都没往这边迈过。
灯光实在是太晃眼了,绘青有些眼花。她揉了揉眼睛,可那些灯火似乎有些纠缠不清,就算是闭上了眼还是不停在眼皮上舞动,想要在眼上留下缤纷的烙印。
“请问有座位么?”门口守着两位侍者,看上去很强壮。其中一个人问着,声音都快要被门内的音乐声盖住了。
“诶,不认识我?”瘦鬼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比侍者还要高大,也许是气势的问题吧,“给我安排一个,诶,酒水也给我上最好的。”
“是是是,一定。”另一个侍者很机灵,赶忙答应。他看着瘦鬼旁边还有两位少女,又凑近瘦鬼耳边小声问:“需要包间么?隔音,也没有人会随便进去。”
“包你娘,诶,这俩是我侄女!”瘦鬼敲了敲那位侍者的头,“给我安排大厅里的,诶,懂没?”
“所谓的‘招待’,就是来这种地方?”月有些不满,他不喜欢这些吵闹的音乐,更不喜欢听着吵闹的音乐喝酒。
说到底,他只不过才十六岁,虽然是享有着许多特权的恩赐者,但还没怎么喝过酒。
算了,进去打听打听情报也好。月安慰着自己,他抬眼便望到一个瘦瘦的男人带着两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女孩走进店里,还是啐了口唾沫:“嘁,世风日下。”
“请问两位小姐有座位么?”门口的侍者接待道。
月懒得反驳,他示意身边的女人回答。
“这是我家公子。”女人回答,“大厅的25号桌。”
“啊,原来是月先生!”另一个有眼力见的侍者赶忙应答,“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26号桌,诶,正正对着舞台。”瘦鬼坐到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酒。
“什么!?”绘青大声问。她实在听不清瘦鬼说的话,这里的音乐声大的出奇,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在和音乐声一同震动,眼里只看到瘦鬼的嘴一张一合,脑袋晕乎乎的,所有思绪全被吵闹的音乐声夺走了。
瘦鬼并没有注意到绘青在问话,他也听不到绘青的声音。他自顾自开了一瓶酒,眼睛时不时瞄向舞台上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有旁边不时经过的穿着暴露的女人,以及其他桌的沙发上被搂着的穿着暴露的女人。
“呜啊,真肮脏!”晴花感叹,虽然她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到。
物化女性,女人们却毫不自知。她们挺起胸部,扭动着屁股,等待着客人的点名。
月感到恶心。
那些女人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期望着得到客人的青睐。
吵。吵死了。
月感到恶心。
一阵恶心。
殊不知他如此漂亮,早就成为了女人们嫉妒的对象,男人们所幻想的伴侣——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月是个男人。
恶心。恶心死了。
但所谓的物化也很可笑。女人们自愿被物化,这是她们作为“人”而去得到金钱,得到生存的资本。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是谁物化了谁。
月被音乐声吵得听不清其他声音,就连捕捉一点点人声都很困难。他瞥见旁边的座上是刚刚那个带着两个女孩的瘦男人,旁边竟然还多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郎,心中作呕。
恶心。
“你好呀?”女人说话时特意提高了音量,绘青和晴花终于可以听到人的声音了。
这是瘦鬼点名的女人,看起来确实算漂亮,胸前就算是小幅度的动作也会被影响到,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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