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不这样来着。有一次打地下拳赛——你知道不,靠近郊外那地方。有个地下拳馆。我差点被打死了。”南秋又说,“打到一半,有个大哥喊——别打了!老子上擂台代打!诶你知不知道,那大哥可帅了。三下五除二把我原本的对手打趴了。
“结束以后他把钱全给我还跟我说...呃,说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说他蛮心疼的,他在我这年纪也干这勾当,就为了赚点钱吃饭。他跟我讲了好多关于他的事,包括他的家庭,他的身世。
“哦!他还说了他的名字!我记到现在!他叫冬瑞!他特壮,而且打架贼厉害。他...”
“嗯嗯。闭嘴吧。我不想听。”青夏撇撇嘴。
为什么我要倾听你的苦难?谁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苦难?孰轻孰重罢了。
他们从一开始的在不被监管的区域霸凌我,然后逐渐变成无时无刻的霸凌我。因为我就是那个“不被监管的区域”。
只是因为我不会说话。我不敢告诉父母。我害怕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难过的样子。
多么懦弱。多么善良。
善良不能得到回应。
“哦。”南秋失望的回答。
“你真要做我上下学的保镖?快滚。我到家了。”青夏又骂。
“哦。”南秋应道。
他看着青夏走到家门前,掏出烟盒想要点燃一根烟。然而空着的烟盒里已经没有他的寄托了。
他随手把空烟盒丢在一旁,看着青夏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别他妈把烟盒丢在我家门口。该滚滚。”青夏扭头瞪了南秋一样,扭身关上门。
落日并没有出现。南秋的背影也没有因为那本就不该出现的落日变得落寞。
正值冬日,只有渐暗的天色告诉南秋,他该回去了。
回没有人的家。
或者看护住院的老妈。
可是老妈要死了。绝症像阴影,笼罩着他还未到来的后半生。
他是英雄。但他没办法救下属于他的女主角。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主角死在病痛里。
直到从未露头的太阳重新在云层里隐匿,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黑暗与灯光同时拥抱南秋的身影。
他并不想去医院。
老妈会偷偷伤心。他也会。
写着门牌和姓氏的宅邸前,南秋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天黑了。月亮本该出来的。
可月亮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