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湖微微一愣,他虽然看清楚了这次文会的目的,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众人皆知的目的,这些人都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忍不住联想到周铁衣最后的嗤笑,不禁微微摇头。
另外一人见李剑湖摇头,忍不住出声道,“周侯最近在山铜府,在墨城,机关城可是办了不少‘民心’大事,难道都避着李生吗?”
周铁衣身边闲人众多,山铜府,墨城,机关城又不是他的大本营,所以周铁衣时常召见李剑湖,耳提面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试问见墨家巨子这位一品,影响墨家道统的言论李剑湖都能够在旁听到,那么周铁衣做的很多事情,都无法瞒过李剑湖了。
李剑湖笑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没有读过几天书,诸位大人有什么要问就问吧,不用跟我拽文绉绉的话,我怕理解错意思,文不对题,反而影响到诸位大人的判断。”
众人听后,眉头舒展,虽然李剑湖的话听着粗俗,没有婉约之美,但他确实愿意答自己等人的问题。
确定之后,一人一人开始发问,都是关于周铁衣怎么看待墨石案,他那些举措背后有哪些原因的,而李剑湖一句句回答。
众人慢慢深究细思,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浸入通过李剑湖告诉的周铁衣阐述的那个世界之中去了,于是问题也慢慢变少。
就在这时,李剑湖突然起身笑道,“诸位,今日我来答题,都是周侯来让我来答的,周侯问诸位,诸位怎么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不是都是他想要通过我说的?”
李剑湖这般一说,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错愕,让李剑湖刚刚配合回答的答案笼罩了一层迷雾。
对啊,周铁衣这么自信放李剑湖过来,李剑湖有问必答,这些答案究竟有多少是可信的?
还没有等众人思考完,李剑湖走到栏杆处,看了一下外面的风雨,灰色的浊浪拍击两岸,带着停靠的船舶起伏,即使有米粒大点的行人路过,也远远躲开,生怕被浪头卷走。
这不就像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吗,在周铁衣与儒家掀起的浪潮之间,轻易就会被裹挟进去,迷失方向。
他忽然心有所感,这段时间读的书一些道理通了,于是道,“诸位今日文会‘民心’,我倒是心有所感,有一残诗,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诸位大人们心思太多,如这滔滔浊浪,让百姓们行路艰难,唯恐被波及一二,只能够让着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