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冷玉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拒绝。”
她的话令唐掌使面露困惑,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我们,还有我们所出生的世界,都在这弱肉强食的规则中挣扎求生。单凭一己之力,终究难以撼动这庞然大物。但若联手,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楚冷玉轻嘲道:“这世间,真正的同行者少之又少,更多的不过是尔虞我诈、互相利用罢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以为自己还有的选吗?”唐掌使语气转沉,“不要以为自己能侥幸逃走一次,就可以不把寄生族放在眼里。”
作为叱咤风云的十一疫族之一,当他们动起真格时,除了星宫之外,无人能挡。
而星宫守成已久,又怎么可能为了下界弹丸之地,轻启战端。
楚冷玉依旧晃着手里的茶盏,淡淡道:“没得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
“蠹虫,脉望,书中仙?你就指望用这来反抗规则,反抗不公?”
“恕我直言,这不仅是天真,更是愚蠢!”
砰的一声,她终于放下茶盏,釉色里浮动的稀碎光芒,看似璀璨,实则藏着杀机。
“万界在星宫面前臣服至今,膝盖早生了根。”楚冷玉步步紧逼,瞳孔深处浮现锋利剑意,“我这人不信天命,亦不信巧合。你猜这些脉望,是不是星宫特意留给反抗者的..….饵食?”
话音落下,唐掌使心神震动。
他单独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佝偻起脊梁,苦涩道:“你说的没错,我早就别无选择。”
楚冷玉最后打开木盒,盒中蠹虫已化作流动的金液,倒映着无数张扭曲面孔,模糊的身影在金色囚笼中沉浮,令人心中发寒。
显然,培养脉望不只是听起来那么简单,吃下它的代价,也不仅仅是华而不实一种。
她忽然并指如剑。
寒芒劈开木盒,剑气掠过书页时,那些脉望金液竟发出凄厉尖叫。
楚冷玉丝毫不受影响,意志极为坚定地斩下:“区区伪神,怎敢玷污真正的仙——!”
泛黄的书卷中传出恸哭,每个笔画都在渗血。
尔后,齐齐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楚冷玉站起身,轻轻一挥衣袖,撤去了身上的伪装,终于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
寄生疫神留下的印记,依旧在她眉心盘成诅咒,而她现在大方地露了出来,不再遮遮掩掩。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缉杀令、催命符,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是功勋与荣耀。
楚冷玉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面透明的水晶幕墙。
斑斓星河正在她面前流淌,或明或暗的星光,荧耀于她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