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登一夹马腹,率先向前。
容音、傅恒、车尔登扎布紧随其后,永璜与其他侍卫正欲跟上,面前景色忽然再度变为草原。
永璜看见永璋和几名留下的侍卫,而松林,在他们身后。
密林深处。
皇帝从马上摔下,腿和后背一阵剧痛,头脑也摔得发蒙。
他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听见永琏呼唤自己。
永琏见皇帝清醒,略放了心,扶起皇帝,旋即戒备起来,将火把递给皇帝,取出弓箭,凝神戒备。
他本以为此地有此机关,必是有人行刺,刺客也许还在原地,等着给皇帝致命一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刺客,竟然又是那匹神出鬼没的黑色野马。
那野马方才已经遁走,不知为何,又折返回来。
更诡异的是,野兽本该怕火,可此时这马儿却好似疯了一般,口吐白沫,不管不顾地朝皇帝与永琏冲来。
永琏方才一直保持着弯弓搭箭的状态,此时一箭射出,那马儿却中箭后却并未倒下,而是凭空消失。
地上,只剩下半截断箭。
永琏只觉得毛骨悚然,此时耳边忽然响起妻子的声音:“皇阿玛、二爷,小心身后!”
身后?
永琏惊恐回头,只见一匹毛色如霜的骏马奔腾而出,嘶鸣着冲来。
野马竟然有两匹?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前扑倒,右手将皇帝按倒在地。
又是咔哒一声,冷箭飞来,永琏一偏头,那支冷箭擦着他的脖子钉入地面。永琏感到颈部一痛,却顾不得,摸到火把,当即翻过身,挥舞起来。
那匹白马惧怕火光,一跃而起,跨过两人,消失在林中,转瞬间再次奔出,向两人冲来。
这时忽然有一人斜刺里冲出,将手中绳索甩向野马,一把套住野马颈项。
松林外。
永璋看见永璜出来,兴奋地上前:“大哥你终于出来了!”他看看永璜身后:“皇阿玛,皇额娘和二哥二嫂呢?”
永璜还在愣怔,忽然听见背后扑棱棱一阵飞鸟振翅之声,又有一声哀鸣,接着是一阵散乱的马蹄。
一只黑马项上带着半支箭,口吐白沫,伤口淌血,跌跌撞撞走来,接着软倒在地。
玛清阿上前检视,奇怪道:“这箭虽深,一时三刻内却并不致命,这马儿像是活活累死的。但这箭为何断了?”
永璜想起方才神异之事,沉吟:“马在天干地支中对应庚午,是金与火,这马中了一箭,铁箭簇入体,便是火炼金,是生旺之象。方才又有鸟雀飞起,便是马超龙雀,大增禄运,难道这是什么人摆的借运之局?”
永璋奇怪道:“大哥说什么呢?”
永璜心下有些猜测,吩咐侍卫道:“去猎物中取一头鹿,弄些鹿血来。”
鹿血取来,永璜抽出佩刀,割开那黑马的颈项,接了些马血,与鹿血混合。
他将混合的血液泼向松林。
“鹿血增阳,午火克木。赵高指鹿为马,秦朝二世而亡。本贝勒便断你借真龙气运之路!”
密林深处。
凌云彻在林中发现了这处陷阱后,便一直在此等待,等着搏一个救驾之功。
他眼见那匹黑马神秘消失,又一匹白马向皇帝与二阿哥奔去,便丢出套索,试图将马制住。
不曾想天上忽然降下一泓温热腥臭的液体,泼在他身上。
他眼前一片鲜红,这才反应过来这液体是血。
血润湿了套索,他又少了一指,绳索便脱手了。
几乎同一时间,方赶到此处的车尔登扎布也跳下马甩出绳索,套上马的颈项,往后一拽,力道之大,让那匹白马扬起前蹄,直立而起。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穿透马眼,尖端从马的头骨穿出。
那马儿哀鸣一声,重重倒地。
天上劈下一道闪电,将一棵松树点燃,随后又是一声闷雷。
敖登收起弓,与车尔登扎布一同上前跪下:“儿臣(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凌云彻正想上前,便被赶来的傅恒反剪双臂压倒在地。
容音跳下马,毫无停顿地冲过来:“皇上,永琏,你们都无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