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地下室里的男人

“他的训练进展如何了?”维赛伯爵向负责指导的骑士询问。

“小少爷进步神速,展现出了卓越的天赋,”骑士恭敬地回答,“在我看来,再过两年,他便可以融合力量种子了。”

维赛伯爵听后微微点头,脸上流露出了满意之色。他又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小男孩的剑术练习,然后才继续前往礼拜堂。

礼拜堂内部并未供奉辉煌之主的圣像,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双翼天使雕像。维赛伯爵缓步走到雕像前,轻轻地掰下了天使的翅膀。随着一阵机关的轰鸣声,雕像背后显现出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入口,伴随着一股硫磺的刺鼻气味,从地下室内弥漫而出。

伯爵从容不迫地走进地下室,四周布满裂缝的石壁上,绘制着各种黑紫色的奇异图案,这些图案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在地下室的中心位置,天花板上悬挂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它散发出幽幽的紫光,不时有黑紫色的血液从其中滴落,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而在这颗诡异心脏的下方,新任的治安长官克里姆托,曾经的维赛治安官,此刻正以一种极度痛苦的姿势躺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脚被一种不知名的材料制成的圆环紧紧箍住,圆环从他的手掌和脚掌中间贯穿而过,将他牢牢地锁在了地上。只有他的头颅还能微微转动,露出极度痛苦而又无助的眼神。

此时,克里姆托正沉醉地舔舐着从诡异心脏中滴落的黑紫色血液,对伯爵的到来浑然不觉。

维赛伯爵注视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克里姆托原本只是个临时的替代品,这一切原本应由列凯提来执行。他轻揉着鼻梁,低声吩咐道:“戴尔,去通知哈罗因,时间紧迫,盛宴需得提前开始了。”

话音刚落,石壁上一个紫色的奇异图案,突然蠕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影,从图案中缓缓挤出来。他踉跄地摔倒在地,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维赛伯爵微微颔首致意。

在与维赛伯爵擦肩而过时,斗篷男子准备离开地下室,去执行伯爵的命令。

突然,一道黑色利刃猝不及防地从斗篷男的左臂伸出,迅猛而精准地刺向了伯爵的头部。

伯爵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防备,被利刃直接贯穿了头颅。然而,令人惊悚的是,他的眼球在被贯穿的大脑上依然动弹,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不屈。

斗篷男贴近伯爵的耳朵,用低沉而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质问道:“伯爵大人,这就是您所追求的自由吗?”

伯爵闻言,双眼微微眨动,淡然道:“是的,这便是自由。”

斗篷男对于伯爵的回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他缓缓地将已经化为刀刃的左臂,从伯爵的头脑中抽出,低声呢喃:“……既然这样……那好吧,即使这就是您所理解的自由,我们也会至死不渝地追随您,听任于您的一切吩咐。”

言罢,斗篷男摇晃着身体,缓步离开了地下室,留下伯爵独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凝视着那不断跳动的诡异心脏,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斗篷男子离去后,伯爵头部的伤口处,血液一阵翻涌,随后奇迹般地迅速愈合,恢复如初。

他轻轻活动着之前略显僵硬的头部,缓步走向克里姆托所在的方向。四周石壁上那些诡异的黑紫色图形,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疯狂地扭动变换,宛如一场无声的狂欢舞会。

伯爵站在克里姆托的身旁,低头凝视着这位眼神迷离的治安长官,声音温和地说道:“克里姆托,是时候该醒来了。”

克里姆托如未曾听见这句话一般,仍旧无意识地舔舐着从上方滴落的魔血,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是那混沌的眼眸,在片刻过后,变得逐渐清明了起来。仿佛逐渐恢复了神智。

当他看到面前这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人时,他的双眼的焦点慢慢凝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鼻子一酸,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滑落。

“伯爵大人,”他哽咽着说道,“我请您放过我吧,这个治安长官,我真的不想再当了。”

“这怎么能行,”伯爵轻声说道,并弯下腰温柔地抚摸着克里姆托的褐色头发,“人类成长的过程中,需要经历各种困难的挑战,现在正是你成长的关键时刻,不要轻言放弃!”

“呜呜……呜呜……呜呜……伯爵大人……我求您了……我真的不想这样啊……您放我回家吧……放我回家吧……”克里姆托眼中充满了惊恐,哽咽着恳求道。滴落的魔血将他的脸庞染成了一片紫色,更增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面对克里姆托的哀求,伯爵只能无奈地微微摇头。他伸出手,轻轻地掐住了克里姆托的颚骨,使得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接着那滴落的魔血。

随后,在克里姆托惊恐万分的目光中,维赛伯爵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团不断跳动的红色血团。那血团在空气中翻腾、扭曲,最终径直涌入了上方悬挂着的那颗诡异心脏之中。

在吸收大量血液后,那颗心脏在突然急剧膨胀,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声响。原本黑紫色的心脏逐渐变得鲜红,并散发出暗红色的微光,仿佛蕴含着新生的力量。仔细看,心脏上崭新的血管如藤蔓般蔓延生长,显得既神秘又诡异。

克里姆托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穿透他四肢的圆环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力量,全部啪的一声自动打开。他缓缓坐起身,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那枚跳动的心脏。

当他将心脏取下,轻轻放到嘴边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而深邃的光芒。然后,就像啃食苹果一样,他张口咬了下去,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为这场神秘的仪式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