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登时出现一张血淋淋的脸,上面全是红彤彤的肉,没有皮。
这扒皮的滋味有多疼,高镍比谁都懂,诏狱里每天都在上演,那些死刑犯一个个扯着嗓门吼叫得撕心裂肺。
可承受这种刑罚的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没有一个弱女子。
而上一世的高晏、高姝和林氏,居然敢对他的筝儿做下此等恶行?
高镍霎时捏得指骨“咔咔咔”作响。
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将他们一个个立即扒皮了!
不仅扒掉脸皮,浑身的皮都扒掉,还要倒上一盆盆盐水增加痛感!
说完剥皮惨死的事,傅玉筝还大致将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也交代了一番,包括高晏迷恋傅玉瑶。
听完这些故事,高镍总算解了惑——为何傅玉筝嫁过来后,就热衷对付高晏一家子,说是不遗余力都不为过。
“筝儿,你做得对。”
高镍给予了肯定。
虽然高镍以前不相信有“上辈子”这回事,但既然他媳妇说有,那便是有。
他从不质疑他媳妇。
两口子切切嘈嘈说着私房话时,巧梅进来了。
巧梅低着头,站在屏风外回禀最新消息:“回主子,世子爷被毒蛇咬中,已经高位截肢。”
闻言,高镍犹嫌不够。
他起身就要把青川叫来,准备先喂高晏解药,然后将其丢进毒蛇窟去住一晚,和密密麻麻的毒蛇共度良宵。
傅玉筝是懂自己男人的,哪怕高镍没宣之于口,她也看出了高镍怕是要采取什么行动,连忙阻止道:
“镍哥哥,我有自己的计划和步骤,让我自己来,好不好?”
复仇的事,自己亲手报才爽啊。
夫君代劳,总觉得……差点意思。
闻言,高镍微微一怔,不过看着傅玉筝极其认真的眉眼,他很快笑了,表示理解:
“成,夫君还像以前一样不干涉,你自己捣鼓着玩。需要夫君配合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一声。”
傅玉筝美滋滋地点着头。
还不忘亲了狗男人红唇一口:“镍哥哥就是好,总是那么懂我!”
这高帽子戴的,高镍很是享受。
~
一日,傅玉筝刚召集府里的管事训完话,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缓缓嗓子呢,高老夫人就派遣了一个小丫鬟过来。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笑道:“大少夫人,咱们老夫人有事找您,请您过去一趟。”
祖母找她?
为了何事,傅玉筝心知肚明。
不过是高姝失身沈奕笑已经……五日了,外头的流言蜚语也闹得沸沸扬扬,可西南木府……压根没上门提亲。
就跟全然没这回事似的。
你说高姝急不急?
祖母作为长辈,不得不过问。
~
傅玉筝没耽搁,第一时间带上几个大丫鬟,前往祖母居住的慈水居。
刚跨进院门,便远远望见了上辈子谋害自己性命的凶手之一——高姝的身影。
只一眼,傅玉筝心头的恨意就被挑了起来。
眼底杀气腾腾。
不过,稍纵即逝。
下一刻,傅玉筝的双眸又恢复了一惯的清明。
此时,堂屋内,一头白发的高老夫人端坐于主位上,脸上有疤的高姝则戴着面纱,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主位下方的一张圈椅上。
祖孙俩谁都没说话。
但高姝红着眼眶,还隐隐有些发肿,显然“失身”后的这五日过得并不好,内心焦灼不安。
日子一天天逝去,距离失身之日越久远,心头就越焦灼。
傅玉筝跨入堂屋时,淡淡瞥了高姝一眼,便径直来到高老夫人跟前见礼:
“筝儿给祖母请安。不知祖母唤筝儿来,可有急事?”
高老夫人很想给傅玉筝一个灿烂的笑容,但亲孙女闹出这样不堪之事,她内心烦躁,又委实笑不出来。
最后,老人家只是握住傅玉筝的小手,难以启齿地低声问道:
“筝儿呐,出了那样的事,怎的过去五日了,西南木府也没派遣个得用的人来……商议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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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什么正事?
很显然,指的是两家的婚事。
按照大周的习俗,未出阁的姑娘家失了身,男方若是负责的话,会第一时间来女方家赔礼道歉,亦或是聘请媒人上门来提亲。
听了祖母的话,傅玉筝瞥了高姝一眼,见高姝正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便故意大声道:
“回祖母,想来是沈奕笑回府后,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大妹妹过于淫荡,不是个贞洁的好女子……对大妹妹不满意了。所以,不愿意迎娶吧。”
高姝:???
她一直知道傅玉筝讨厌自己,铁定会借此次事件羞辱自己。
但她从没想过,傅玉筝居然敢当着祖母的面……如此侮辱她?
听到这样直白赤裸的讽刺,高姝直接气炸了。
倏地一下从椅子里起身,就用手指着傅玉筝的鼻子,气愤地大吼道:“傅玉筝,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嗤,傅玉筝难不成怕她?
笑话。
自打重生后,傅玉筝就没怕过高姝,更没给过她脸,见一次怼一次。
今日更不会例外。
只见傅玉筝当即给了高姝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盯着高姝用白色面纱遮挡疤痕的脸,一脸鄙夷地教训道:
“看看你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对长嫂没有一丝一毫的敬重。但凡沈奕笑是个正常男人,早就该嫌弃你了,而不是等到发现你淫荡无耻后……才嫌弃你。”
“沈奕笑已经是慢了好几拍了。”
高姝气得手指发抖:“你!”
这时,傅玉筝嘴角一个冷笑,继续开怼道:
“不光沈奕笑慢了好几拍,我作为当家主母也慢了好几拍。”
“事发当日,我就该一根白绫吊死你,向全京城宣告我镇国公府是懂礼义廉耻的好人家,而非留着你的贱命,让你继续不敬长嫂,耀武扬威,尊卑颠倒!”
“你——”高姝险些气炸了肺,张牙舞爪地就想冲上去撕烂傅玉筝的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