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不胜苦笑着点头,“公子好见识。”
他将这菜刀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也在一旁坐下,这才开始说道:
“这赊刀人,是在二十四年前从我们这血食城路过的,当时他进了我们司徒家,说要卖把菜刀给我们。”
“不收钱,只说等我们司徒家中落,等到我们司徒家成为过街老鼠的时候,再来收钱。”
赊刀人,柳白还是晓得的。
天勘地算走,人间一赊刀。
卖刀但是不收钱,只说个未来二三事,中了,他就会回来收钱。
不中……那是少有的事。
所以司徒不胜此刻才面色愁苦,因为赊刀人给说的那话,很重,很难言语。
“这事只有我和良儿晓得,自从知道后,他的压力也很大,最后更是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说家里边没有他这个家主,可以,但没有我这个老祖,那不成,所以自那之后,他就出去了,把这司徒家重新交到了我手上。”
“但好在,二十三年前,也即是那赊刀人离开后的第二年,良儿就带回来了个好消息。”
司徒不胜说完,低头看着这桌面的东西。
“他加入了纸伞会。”
“所以这些年,他都是在外边当个……杀手?”柳白问道。
“嗯。”司徒不胜颔首,“这事目前司徒家里边,也就只有小老儿知晓,当然,现在也多了个公子,只是这事还希望公子能保密,毕竟只晓得人越少,我们司徒家保命的可能性就越大。”
“会的。”
柳白点头。
小草同样用力点头道:“放心,小草的嘴巴最严实了。”
只是柳白听着这话,却是心中一慌……小草的嘴巴,那不是要多大有多大?
“那他现在……也养阴神了?”柳白好奇问道。
司徒不胜听着这话,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在外边打生打死,气血灵性提升的都快,去年吧,他回来一趟,已经养出阴神来了。”
“可以啊。”
其余两家估摸着都还是只有老祖这么一个养阴神的,可现在这司徒家却是已经有了俩。
想来也是,这才稍微正常了些。
毕竟能被选上这司徒家家主的人,岂会真的这么放浪,当个播种家主乃至对于这司徒家的一切都不管不顾?
无非就是藏得深罢了。
“呵呵,还好还好。”
司徒不胜也是略微轻松了些,摆着手说道。
只是刚说完,他却发现坐在椅子上的柳白正盯着自己,眼神都好似似笑非笑。
司徒不胜便是料到了,也晓得柳白为何会是这副表情。
“公子是想说,我请公子当家主,是为了冲我司徒家的运吧。”
借运冲运,兴许还能改命,柳白觉得,司徒不胜情自己当家主,多半就有这意思。
“难道没有这想法?”
“有,小老儿确实是这么想的。”
柳白正欲开口,司徒不胜却依然起身,再度双膝跪倒在地,而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笺。
“这是柳仙娘娘给的,公子看过之后就能明白了。”
“嗯?我娘?”
“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柳白一骨碌就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那封平平无奇的信笺。
司徒不胜解释道:“娘娘说如果你愿意拉司徒家一手,当我们司徒家的家主,就把这信给你,如若不然,就当不知这回事。”
所以说……娘亲这是给了我两个选择?
这么看来,司徒不胜请自己当家主这事,应当是早就问过娘亲了。
娘亲没有拒绝,也没答应,只是把这选择权交到了我手里。
只是这两个选择,有什么不一样……柳白将信笺拆开。
里边是那熟悉的字迹。
“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承了这司徒家家主之位,既然如此,那你就已然和这赊刀人撞上了。
恰巧,我很讨厌这赊刀人一脉。”
简简单单的几行文字,前言后语都很不通顺。
但是柳白却是读懂了娘亲的意思……娘讨厌这赊刀人一脉,所以作为孩儿,有必要让娘亲的心情舒坦。
既然如此,那就试着看能不能扫清这赊刀人?
或许很难,但总得试试……那就先从这血食城的司徒家开始吧。
收起娘亲留下的信笺,柳白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现在看来自己好歹还是能帮到娘亲的,而且娘亲也需要自己的帮助。
只是如果自己当初拒绝了司徒不胜的请求,那我也就不会收到娘亲给的这封信?
也就掺和不了娘亲跟这赊刀人一脉的恩怨当中来了。
所以说,种了因,也就结了果。
柳白收起了信笺,娘给的一切,都要收好。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
“城内这五服堂到处挑事,就不能联合周家跟短刀帮,直接……砍了?”
“掀桌子这事,我们也想过,只是这五服堂背后到底是城主府,现在看来,我们只能跟着小打小闹罢了。”
“但是公子放心,我们几家也是各自有着底蕴,真逼得急了,那就鱼死网破好了,不会牵连到公子的。”
司徒不胜给了柳白准信。
柳白也不惧,就算真牵连到了……鬼体一开,能跑能打,实在不行还有娘。
没什么好怕的。
……
即至第二天清晨,这司徒家里头终于是没什么事了,就算有,也不需要柳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