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嘞,公子炒的菜难吃,还不让人说,哼哼。”
小草跳回了柳白后背,同时将这东西给了他。
柳白也是顺手将其收回了须弥里边,指不定下次就能遇见,晓得这南瓜的用法。
临着天边也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柳白想了想,左右都已经进山了,机会难得,倒不如把这老树林子里边的山精先收刮一阵。
反正就跟刚刚那赶山人说的那样,临了等着自己不在,万一又被别的食肉者走到这,收刮了这漫山遍野的山精。
那可就可惜了。
与其便宜外人,倒不如便宜自己。
所以……柳白看了看那未曾燃烧完的火堆,又看了看那两具尸体。
不多时,他离开了此地,原本的两具尸体,也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
清晨,马家庄子。
赶了一夜山路,不知多少次差点死于非命的六子跳下了那驾已经快被烧完了的纸马车。
后背早已被冷汗的他急匆匆地撞开院门,然后就冲向了马老爷的屋子。
没有锁,再度把门撞开后,这屋子里边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尿骚味跟烟熏味。
他来到马老爷的床底下,低头看去,还好。
俩箱子都还在。
他一把拉出右边那个取名叫做“后龟坳”的箱子,之所以会取这个名字,便是这因为这木箱子老旧,其表面的箱盖就像是那老龟后背的甲壳似得。
而此刻,六子拉出来后,一把打开。
发现里边空空荡荡……不,有一张白纸!
他拿起,翻开,只见上边用软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一看就是马老爷的字迹才只有这么丑。
好在六子还是识那么几个字的。
只见这纸上边写道:“六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的,但你既然看到了,那就必然是我遭灾了。
没别的事,就一个。
速速进城去找你柳师弟,让他来救我!!!”
六子看完,将这纸张一把抄起塞进了自己胸口,嘴上骂了句“尻”。
然后拿起桌上放着的水壶,“吨吨吨”地喝了几口,一抹嘴,又是跑出门去了。
马老爷的那辆马车已经被烧的跑不了了,六子便只好拿出了自己的马车。
也就是马老爷原先那辆,被淘汰下来之后,就传承到了他手上。
出了门,往地上一丢,纸马倏忽变大。
他跳上马车,熟稔的抓起缰绳,马车……出发了。
……
当柳白踩着轻快的脚步回到司徒家时,已是傍晚时分。
残阳洒照在整个血食城里,昏昏黄黄的,煞是好看。
整个司徒家的人都有些着急,但见着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那大小姐司徒蕊高声喊了句。
“家主回来了。”
于是没多久,柳白就在这司徒家的大厅里头,见到了那急的双目通红的司徒不胜。
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是看着平安无事的柳白,长松了口气。
“下次如果我提前有打过招呼的离开,那就没事,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的去找。”
柳白正说着,却是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叱喝。
“滚!”
“他娘的再拦,老娘一刀劈了你。”
紧接着柳白就见到了同样着急的仲二红,她的模样跟司徒不胜差不了多少。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两人差点将整个血食城都翻遍了。
人是在城主府走丢的,所以城主府也给面子,甚至都还派出了人手主动帮忙寻找。
结果人没找到,别的一些魑魅魍魉倒是翻出来不少。
比方说孩儿帮,又比方说……五服堂。
“行了,人没事就行。”
“下次若是遇见什么事,记得及时跟红姐说。”
仲二红雷厉风行,来得快,走的也快。
“行了,把人手都喊回来吧,家主回来了就行。”司徒不胜摆摆手,这一晚上的折腾,也把他整得够呛。
肉体上的疲惫倒还好,主要是精神上,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家主大人回来了,后厨很快就送上了饭菜。
柳白须弥里边虽说已经有着很多山精的尸体,但他也不敢拿出来。
一是不好解释,二是自己都不够吃了,更别提给别人。
只是这晚饭吃到一半,忽有一婢女走了过来,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先来到了司徒不胜耳边耳语了几句。
司徒不胜听完后,看了眼吃饭的柳白,然后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功夫,他又急匆匆地过来,把柳白喊走了。
“什么?我师兄?”
柳白的第一反应是胡尾,因为城里的师兄,就这一个。
只是临了,当他在隔壁见到那个瘫在椅子上,浑身都打哆嗦的六子时,心中一慌,一步上前。
“六师兄,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来了。”
六子虽然是大师兄,但是柳白习惯性地跟着胡尾这么喊了。
见到柳白,六子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松懈了些,眼见着又想起身。
柳白双手摁着他的腿,他就动弹不得了。
六子也知道事情紧急,当即说道:“记得先前我们进城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木洞镇新老山神的事情吧。”
“记得。”
柳白自然记得,因为事后,也就是前几天,城隍爷还来找他问了情况。
说是那老山神出了事,死了。
“我跟马师父昨天去拜了那新山神的山头,然后那新山神知道我们将老山神送进了城里。”
“那新山神当场就翻了脸,马师父讨价将我送了出来,让我来找你救命,他自个则是留在那了。”
说着六子还从胸口摸出了那张皱巴巴,又被汗水打湿了的信纸。
柳白看了眼,认出了字迹。
而后转头看向了司徒不胜。
后者立马说道:“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