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又跳上了这鹿车,车帘子也是纯黑,他掀开后,见着一头白发的沈若若正襟危坐,脸色阴沉。
后者见着他探头进来,连忙使着眼色,让他快些进来。
柳白就猜到了她是咋回事了,旋即钻了进来,放下帘子,沈若若立马将一张能噤声的道门符箓拍在了这车厢内。
她整个人也就随之一松,像是卸了口气似得躺在了那长凳上,生无可恋的说道:“柳弟弟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
“你是不知道,我刚从岘山上边回来没多久,就又要去了。”
“啊呜,那上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到处都是鬼怪,还有蛇……你是不知道,我最怕蛇了,看见蛇,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柳白进来后也就坐在一旁,“那你说说,你就不去山里了,让那个吴姐姐去咯。”
“不行的,你不知道吴姐姐的性子,她要去了山里,还没动手她就已经疯了。”
躺在椅子上的沈若若举起手晃了晃,说道。
柳白想着也是,林子里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整洁的地儿,那吴姬一个重度强迫症去了……
想想就觉得好玩。
“而且因为我的一些原因,我在林子里边的实力,其实是要比外边要强的哦。”
“所以会主才会总想着让我去林子里边。”
沈若若很是信任柳白这个小孩,什么都往外说。
“那沈姐姐还是很厉害的嘛。”柳白迎合着说道。
沈若若一听,忍不住眼角眯起,“柳弟弟你喊我什么呀,再喊一句我听听。”
柳白不喊了。
“除了你,别人见着我都是喊我妹妹,只有你喊我姐姐诶,那这样,你喊一声,我就给你个这个!”
沈若若说着从身后摸了摸,便是取出了一枚阴珠……血色的。
“姐姐!”
柳白觉得自己但凡迟疑一秒,都是对这阴珠的不尊重。
虽然他不缺这玩意,但是这该有的尊者还是得有的。
沈若若甜甜的应了声,抛了过来,眼见着柳白还想喊,她翻了个白眼。
“弟弟真当这阴珠不值钱哩。”
“这多少聚五气的走阴人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枚血珠子呢。”
柳白刚想着夸她一句有钱,但想想还是算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随着这鹿车晃悠缓缓从城西出了城。
而出了城,就不是这么慢悠悠的赶路了,一伙子都是走阴人,连同着这胯下的纸马都跑地飞快。
走着这被踏宽的官道,沿途也是遇见走阴人无数。
终于,在这日落时分,一行人赶到了这巍峨的岘山脚下。
短短不过俩月时间,这入山口外头就已经形成了一个走阴人坊市。
媒妁会这人多,也就没进这坊市里边折腾了,而且对于他们这准备充分的队伍来说,这山间坊市也没什么好进的。
一众媒妁会的女子到这,还是很快就吸引了这众多走阴人目光的。
对于在山间待了许久的他们来说,半路上遇见一头野山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更别说这在云州城都算得上佳人的媒妁会帮众了。
但他们也只敢看看,用强对付媒妁会这种事,估摸着也就州牧府敢了。
沈若若不下车,只是说今晚上,那被调任过来的定缘媒会过来拜见她。
这事让她好像很是期待,毕竟柳白都已经听着她说了一路了。
司徒红也有些好奇,毕竟相比较于其他人,也只有这未曾露面的定缘媒,算是她的同僚了。
而且这让沈若若期待许久的定缘媒,多半就是她的好友了。
先前在她还是定缘媒时候的好友,现在她成了证婚媒,将其喊来,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柳白跟了一路,见着这有些“小肚鸡肠”的沈若若,却觉得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了。
甚至对于这未曾露面的定缘媒,都有了一丝猜测。
是夜,柳白正躺在沈若若的鹿车上边跟她一块休息着,忽听外边的司徒红轻声喊道:“沈姑娘,那……那个定缘媒到了。”
司徒红声音有些古怪,好像还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更加坚定了柳白的想法。
原本在假寐的沈若若听着这话,顿时就打起了精神,一骨碌坐了起来,然后又做了一下表情管理,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神色,这才沉声道:“走吧,我随你去看看。”
说完柳白也跟着一块从这鹿车上边下来,然后又跟着司徒红,到了这围子的后头。
最终三人在这一角落里边,见到了那个定缘媒。
她身上穿着淡黄袍群,下身敞开,腰间系着定缘铃铛,头上……是一颗狐狸脑袋。
还是只白狐狸,闻着这熟悉的狐骚味,柳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小肚鸡肠的沈若若,果真把狐女调到了她手下。
此刻,沈若若来到这狐女面前,颇有些趾高气昂地看着她,“怎地,见到本证婚媒,也不见个礼?”
也不知狐女在这来的路上到底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此刻见着沈若若这幅模样,她已是一脸悲戚,然后施了一礼。
“见过沈姑娘。”
“嗯?喊我什么?”
狐女再拜,“见过……见过沈大人。”
躲在柳白背后的小草伸手戳了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