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的那块地则是被孩儿帮跟腊八教占据了,但这两家就没分那么开了,帐篷什么的都是东一个西一个。
东面的是水火教。
自从虎姑奶奶来了以后,他们水火教便有一种百无禁忌的意思。
谁也不惧,也正是因为此,甚至都能够在这养火地里独占一块宝地了。
北边最小的那块地则是分给了那些闲散走阴人,那里则没有帐篷了,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点着火。
地最小,人却最多。
那块地里最前头的,是个……和尚。
这还是柳白到这世上以来,头一次见着和尚,便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中年面容,一脸苦相,双腿盘坐在地不断拨动着手上的佛珠,也没言语,在默念着经文。
身上穿的僧袍则是破破烂烂,也没缝补,赤脚,上边满是伤痕跟老茧,像是个佛门里边少见的苦行僧。
他身后还坐着几人,但却没有一个敢跟他争抢的,甚至都主动隔开了些位置。
这个同样养了阳神的苦行僧,实力怕是很强。
但佛门里边也不叫养阳神,他们自有一套说辞,但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
只是说法的不同。
像第二命之后的神龛之境,在他们口中,便是叫做“莲台”。
而最中间的那块地盘,那河水中央的小洲,则是被州牧府占据了。
许是见着一次性来了好些人,而且还大张旗鼓的。
这河心小洲最中间,也即是这块养火地最好的那块地上边,搭的帐篷里头,也是走出来了俩人。
柳白正好看着那里,自然也就看见了那俩人的模样。
“嗯?”
小草也是在柳白脑海里边惊讶道:“咦惹,公子快看快看,竟然是他俩哎。”
“我看见了。”
柳白也有些惊讶,因为这养火地最中间走出来的那俩人,赫然是他上次在信使的那个茶铺里边,所遇见的那对年轻男女。
当时他俩也还打听了这水车坳的消息,甚至都为此多出了点茶水钱。
走的时候也丢落了点东西,还是信使给他们送出去的。
没曾想今日竟然在这遇见了他俩……而且看这情况,他们还是州牧府的人。
甚至还不是州牧府里的一般人,如若不然,怎能占据这养火地最好的位置?
只是真要是这样,他们当时何至于在那小小的茶馆里边打听消息?
这俩人,也有点讲究,不知是什么来路……柳白看见了他俩,他俩自然也是看见了柳白。
其中那男子还朝柳白挥了挥手,看眼神也是颇为诧异跟欣喜。
柳白也想挥个手的,可还没等他抬起,就发现已经走到头了,田夫人也已经将他放了下来。
“好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把命火点着,浪费了。”
田夫人轻笑着说道。
柳白恍然,旋即点出了命火,只是这一下,他就感觉,好像是有着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这地底升起,最后灌注到了他的肩头。
虽然往常柳白也感觉不到这命火的消耗,但是这今儿个……他不仅感觉不到消耗,甚至还能感觉到这命火有着一丝旺盛。
养火地真能越烧越旺?
这倒真是个好地方啊。
后边那些媒妁会新来的帮众也是纷纷点起了火,一个个都欣喜的出声,叽叽喳喳言语个不停。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司徒红跟着到这门口就停下了,柳白则是被田夫人领着一块进了这帐篷里边。
进了这,田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转而沉着声音问道:
“你怎么了?有了什么委屈跟姨说……谁还敢欺负你了不成?”
她言语关切,让沈若若听了眼睛一酸,泪水好似珍珠搬滑落。
田夫人看着心疼,眉眼皱在一起,急忙将他揽入了怀里。
“难道又是你那便宜爹娘说了什么?难不成有了上次的事情,他们还分不清轻重吗?”
柳白听着也是竖起了耳朵,从田夫人这话来看,这沈若若好像还有个不大好的家庭?
“不是,不是他们,他们已经没说什么了。”沈若若摇着头说道。
“那是什么啊。”
田夫人追问,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可沈若若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光顾着流泪,一时间竟然让柳白都有了一丝愧疚。
小草似是察觉到了柳白的想法,便在他脑子里边哼着说道:“公子,你要是当时就将她杀了,哪来这么多事哼哼。”
柳白没有理会杀人狂魔小草的言语。
沈若若还在哭着,啜泣道:“田姨你就别问了,别问了呜呜。”
田夫人听着这话,猛地低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然后半蹲着身子看向沈若若的小脸,“你……你该不会是?”
沈若若先是愣了愣,然后哭着脸又一红,“田姨你想什么呢!不是那种事。”
“那你这……”
被这么一闹,沈若若也没那么伤心了,至少是清醒了些,“田姨你别问了,以后……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田夫人见着她没什么事,又不愿说,也就没问了。
“那行,没什么事你就在这守着就好了,搜山那边撞了个秽,还得我去解决。”
一听见“秽”这东西,沈若若又打了个寒颤,忙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秽啊?田姨你小心点。”
“是个仙家,我去了把媒姑的红绳带过去,跟它讲讲道理,会挪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