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之火抓不住,只有等它自己进了你的体内才行。”
小草见状大喊,但事实上也不用它喊了。
因为柳白伸手捞住了那本源之火,但是翻手间却又扑了个空,这本源之火从他的手中穿过,再之后……悬浮在了空中。
不止是他的,其余另外几团本源之火,都是如此。
等着柳白落地后,再一抬头,却是见着所有散开的本源之火,竟是全都朝着那口青铜鼎飘去。
而季长安的那团本源之火,则是已经悬停在了这青铜鼎上空。
如此一来,这其余分开的本源之火若是回去,势必就要合而为一了。
一团本就不大的火苗,在几人的手段之下,反复拉扯。
“该死!”
一旁的沈若若见自己的符箓拼不过,下意识骂了句。
“小草,我这红烛跟他的这小鼎比起来,如何?”柳白在脑海里边询问道。
“公子你就放心吧,抢本源之火,没什么东西是能比你这红烛靠谱的。”小草很是自信。
也就当柳白准备将其取出来的时候,却是听着地面的牛犇大吼一声。
“诸位,作法无用,倒不如直接杀了这季长安,这本源之火也是我们这几个平分!”
“我老牛先开了!”
牛犇说完也是跃上了这雾台之上,身形点火之际,一头通体燃烧着的大角火牛从他胸口窜出,踏空撞向了那季长安。
一术出,他紧接着又是丢出去了一块射覆之盘。
上头红布覆盖,而后这射覆盘落在季长安面前,一动不动。
“呵!”
本就只是养阴神的季长安,见着这养阳神的牛犇对其出手,他也没有丝毫的畏惧,眼神当中甚至还有一丝讥笑。
就当柳白以为他要么是伪装了实力,要么就是还有别的底牌的时候。
却见他仰头大喊。
“妹妹救我!”
柳白:“???”
他那个妹妹,就是前日里跟在他身后,专门负责浇祈神水,也不说话,沉默寡言的季君兰。
若不是柳白个子矮,每次见她时,都得仰着头。
甚至可能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
而此刻看来,这季君兰才是底牌?养阳神的走阴人?还是修第二命的……
柳白脑海之中念头闪过,季君兰却已然站在了季长安身前,拦住了火牛,也挡住了射覆盘。
只是和先前相比,当时还是个活人,可此刻……她外表看着依旧是个人。
但准确来说,却是个纸人。
头上带着大红牡丹花,脸上抹着腮红,姿态半掩间,面容惨白,也没有半分人色,甚至眼睑开合间,还能见着纸张的痕迹。
“莫要欺负我家哥哥。”
季君兰掩着嘴,微微歪头之际,已是伸出了右手,抵住了那火牛的头颅。
她只是这么轻轻伸手,却让这火牛半分不得寸进。
“区区纸人,也不怕把自己烧死。”
牛犇见状冷笑,可还没等他笑完,他就已然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眼睁睁地见着那姿态柔弱的纸人季君兰,单手夹住了那火牛的牛脖子。
然后一个倒摔,便将其扣倒在这雾台之上。
其模样之悍勇,赫然让柳白都为之瞠目,脑海里边也是突兀蹦出了一句话……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纸人季君兰将这火牛放倒后,身上便是挤出来一滩水,这水在这雾台上好似活物一般,直接包裹住了这火牛。
只不过眨眼间,原本这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牛,便被这水浇灭。
紧接着季君兰起身,抖了抖身子,就跟脱壳一般,身形后撤的同时,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纸人。
这纸人起先是她的面容,等着她撤身之后。
便是化作了季长安的模样,纸人蹲下,朝那射覆盘说道:“我见你便是这牛犇的脑袋。”
射覆之言奏效,纸人一把掀开了上边的红布。
底下赫然是一颗圆滚滚的河石。
纸人射覆失败,按照这射覆堂的术法效果来看,他应当是要被重创的。
可这只是个纸人,射覆一来,它更是直接身死化作灰烬。
其背后的季长安完好无损。
而头顶的青铜鼎上空,那团原本被分散的本源之火,此刻已是再度合而为一,然后缓缓落下,似要落入那口鼎内。
“尔等还不速速动手!”
牛犇大吼。
“我来!”
沈若若先前已是付出了这么多,此刻这本源之火就在眼前,她自是不可能眼睁睁地见着这机会流失。
她身形未动,双手抬起之际,四条红线便是从她的双手飞出,一头牵手,一头划破这黑夜,搭在了那口青铜大鼎上边。
红线盈盈,虽是命火铸就,但却散发着红光。
柳白识得此术,若不是时间来不及,甚至他都能学得会这《牵丝红线》术了。
而此刻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自是也能察觉。
沈若若施展这术,靠的完全是她的积累,并没借用什么红线。
她一动手,紧接着那地面的大头小孩也是跟着出了手。
他言语道:“你这富家公子欺辱小儿,将我打成这般模样,竟是连半分钱财都舍不得赔偿,真真是要将小儿我逼上绝路不成?”
说话间,他眼神落寞,好像是受了什么莫大委屈。
柳白还未动手,还站在这观望,自是能察觉到这凹凼地里边倏忽现出浓郁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