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听从了柳白的话,躲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露面。
柳白也没登船,但是却已被这水君叫住。
“恭喜这位公子了。”
水君嘴上说着恭喜,眼神之中却并无多少笑意。
“托你们福的了。”柳白同样皮笑肉不笑。
“不知公子贵姓?”
这是要打听底细了……柳白笑着说道:“免贵姓胡。”
说着他又稍加沉吟,外露自己元神气息修为的同时,补充道:“湘州来的。”
“什么?!”
水君到底是朝廷的水君,还是有着神龛实力,对于这些天下大事自是清楚明白。
所以柳白这近乎明示的暗示,当即就让他想到了一切,有这般实力的少年。
还是湘州胡,这能是什么?
必定是那九大家中的胡家公子了,保不准还是这一代的天骄。
那也难怪小小年纪就到这寻欢作乐了,毕竟隐世家族里边……管教可严。
水君笑容变得真挚起来,甚至有些讨好的赔笑,“原来是那胡家公子,请,请。”
他连忙让开身形,“胡公子上船后,船头有个法阵,放上一枚血珠子后,法阵自会开启,到时再无人能打搅公子好事了。”
“小事。”
柳白一步跨入,终于是踩在这楼船甲板上了。
朱颜的娇躯很是配合的轻颤了下,然后柔柔弱弱的喊了声“公子”。
水君大笑着沉入江中,消失不见。
柳白再度环顾四周,只见间或有着从船只入水,有些胆大的男女则是连船只都不要了。
直接就在这水中嬉戏,好不热闹。
往上这两岸的酒楼屋舍内,走阴人的影子在烛火的照耀下影影绰绰。
尽是一副荒诞景象。
见之场景,柳白忽然想起了一神教……喜神教。
前身是跟丧葬庙并论的婚嫁堂。
不管是婚嫁堂还是喜神教,他们的教众就多是行这二三事。
也不知这醉花江画廊船后边,有没有这喜神教的影子。
“公子还在想什么呢。”朱颜声音婉转柔弱,让人很是容易生出一种想要将其搂入怀中的心思。
柳白则是扭头看了眼船头,果真见着上边放着一个小碗,想来那就是这法阵的开启之处了。
他屈指一弹,一枚血珠子便是稳稳当当的落入了摆碗之内。
刹那间整艘船只都被一道淡粉色的涟漪笼罩,外边嘈杂的声音顿时消歇,好似这整个江面就只剩下了他俩。
朱颜适时捂着小嘴说道:“公子,现在他们外边是看不见我们里边,也听不见我们这里发出的声音了呢。”
“你……你想在这里做什么嘛?”
“丧尽天良,有悖伦常!!!”
暗中的小草听着朱颜说的这话,已是在柳白脑海里边疯狂叫喊了。
“这里……怕是不太好吧。”柳白似是有些害羞。
同时他也是有些疑惑这朱颜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被绑来的吧,这未免也太主动了?
可要是主动入局,那这是何意?
难不成她真是这般性子……
朱颜则是扭着纤细的腰肢缓缓上前,胸前双峰愈显伟岸,让柳白见了都难免有些瞠目结舌。
眼见着这朱颜越走越近,柳白心中警觉却未曾落下半分。
可也就在这时,朱颜腰间的丝带倏忽窜出好似一条白蛇,柳白正欲化作野火焚烧一切,可等着这丝带近身他才察觉。
并无杀意,她不是想着杀人。
柳白原本的想法落下,他倒想看看黄一一的这个女儿到底是在弄些什么名堂。
而且也就在刚刚那一下,他也察觉到了,这朱颜竟然也是有着元神实力了。
哦不,是叫做……秽。
朱颜也是鬼,是邪祟,只是她刚动手的那一刹那,柳白又好似从她身上察觉到了走阴人的气息。
霎是古怪。
也难怪是娘亲好友的弟子了。
丝带窜来,当即就将柳白绑了个严严实实。
见此模样,一次得手。
朱颜脸上再没了刚刚的娇羞,转而变得尽是冷意,甚至连眼神都尽是厌恶了。
她就这么附身看着因为被自己绑住从而躺倒在地面的柳白,鄙夷嗤笑道:
“区区这般年纪,竟然就想着这种事,还来画廊船这种地方?”
“有没有家教了?呵!老娘今天就替你娘管教管教你!”
朱颜说的很凶,但随即却发现柳白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胸口。
也怪不得柳白,这朱颜取下了腰间丝带,让她那原本就有些宽松的衣裙更是近乎敞开。
如此美景,柳白不知什么是批判,他只知道如此美景近在眼前,他多不看上几眼,那才是对美的亵渎。
朱颜也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胸口起身,同时骂道:“什么破衣服!”
她身形一转,原本穿着的粉色纱裙顿时变样,变为了一领口极高的青色长衫,整个人身姿笔挺,看起来终于是多了几分英气。
柳白也从她的五官样貌上边看到了黄一一的面容。
嗯……果真是她!
朱颜回头冷冷的瞥了柳白一眼,便是提起手中的丝带,将他拉入了船舱。
这一刻柳白真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他佯装惶恐问道:“你不是这的鬼女,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与你何干!”
“一会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要是敢有异动,老娘一巴掌拍死你!”
朱颜很是嚣张。
等着进了船舱后,柳白也发现这里边果真就完全是按照婚房的模样不知的,喜烛红帐应有尽有。
朱颜见状也有些尴尬,但好在回头看了眼柳白,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她心里的尴尬也就荡然无存了。
“你就在这给老娘好好待着。”
她随意将柳白丢在这角落里边,自己就身形散开化作一道灰雾去往了船舱底层。
见其走后,小草这才在柳白脑海里边嘀嘀咕咕的说道:“公子,看这模样她时自己溜进来的,目的应当也是和你们一样,想着弄清这画廊船的真相。”
“八九不离十。”
柳白说着身形化作野火散开,也没将这丝带烧毁,而是任由其散落在了地面。
只是还没落地,他又已是化作了鬼体。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论隐匿程度,自是这鬼体更强了。
其身形消融于黑暗,跟着朱颜离去的方向,遁入了这船舱底部。
船体并不大,柳白只是闲逛了几圈便是发现了朱颜的踪迹,她同样也是在这底下细细搜寻着,嘴上还不停说着,“不应该啊。”
“公子,她在找什么呢?”小草问道。
“不知。”
柳白也是穿行在这几个底仓之间,发现里边皆是布置的各式场景。
每个船舱都不一样,比方说左手边这个船舱里边是私塾模样。
另一个则像是临街的档口。
还有一个则被布置成了地牢,各种刑具都有。
嗯……只能说画廊船屹立现在不倒,的确是有些讲究的。
“找着了!”
朱颜的惊呼声从另一个船舱里边传了过来,柳白行走黑暗之中,悄无声息靠近。
这船舱就是那私塾打扮的船舱,此时朱颜正蹲在其中一张书桌前边,双手结着手印。
柳白就守在门口,眯眼看着。
只见灰雾从她手中渗出,落在这书桌上头,随即上边便是出现了一道血印。
看模样就像是一具尸体趴在了这桌面,双手往前耷拉着。
“公子,她实力好低啊,这些细枝末节有什么好查的,要查直接将那水君杀了不就行了。”
小草解决问题的方法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杀!
“的确。”
朱颜在这血印旁边捣鼓了一阵,像是终于看出来了点什么,旋即又化作一道灰雾飘向了上方的船舱。
柳白没急着跟上,果不其然,她只是刚刚上去就传来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