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并非都是儒修,不过能够修行的修士都是个识字的,识字之后‘议论’是必读之物。
眼见青年拿‘议论’为借口,有人坐不住了,张口便道:“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你所言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不曾言察?”
青年一怔,竟不知如何反驳,他摇摇头,笑着道:“儒家式微并非偶然,原是多了许多尔等一叶障目,断章取义之辈。”
“好大的口气,辩不过便想籍此转移话题?莫说儒家只是暂时陷入这般处境,便是你这番话,传出去免不得挨打!”
受污蔑者需自证清白,造谣者却可冷眼旁观、独善其身。
青年想着这些日子读的书,心中生起几分火气,也顾不得所养起不多的意,朗声问道:“那在下该如何自证?”
“吾等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同为儒修,写诗自然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不错,言行可骗人,诗句骗不了人。”
这边的喧哗终究只是小波澜,也是十几人围在青年身边,远一些根本没人发觉,但靠得很近的誊写姑娘听的一清二楚。
并且她认出了眼前这位青年就是她那见过几面的幕后总掌柜,正想替其爆出身份,解决麻烦。
青年却给了她个眼神,扫视一圈,拍了拍满是担忧之色小儒生的肩头。
“那在下便献丑了。”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周遭几人只当他不过是逞能,想着该如何讥讽几句,但听见青年的诗句,顿时寂静无声下来。
尤其是蔡公子,既然是个会写诗的,自然听得出这句诗的精妙绝伦。
蔡公子面色难看,袖中的双拳已然紧握,正要羞愧离场时,却听见有人疑惑发问。
“不对啊,这句诗即便是我听着也能流传千古,为何一缕文气都不曾生出?”
蔡公子连忙抬头,不禁大喜,又看向青年道:“诗是顶好的,只是半点文气不生,又怎能证明是你所写?”
名叫白磷的青年挑眉道:“这诗是前几日作下的,尔等难道从别处听过,怎就不做数了?”
蔡公子咄咄逼人道:“没有文气凝聚便算不得你所作,不见张姑娘都不曾抄录吗?”
张姑娘一怔,她抄了作甚,今日丙等礼物便是白掌柜亲笔的这句诗句,若是抄录上去,岂不是要骂黑幕?
“这样啊,那就有些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