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之后,再奏报……咳咳……于官家就是了,也免得……官家劳神。”
“可此事已过两月有余,秦相为何不曾奏报于官家呢?”
“老臣自转过年来,身子就不大好。
此事之后,重病了一阵,每日里昏昏沉沉。
病体稍有痊愈,便忙于积压的诸多公务,此等小事,便被老臣忘记了。老臣糊涂。”
“朕再问你,有言称,衢州民乱,源于知州王曮施行苛政,逼反了百姓,此人为何不曾受惩?”
秦桧淡定地道:“彼时没有合适的官员代之,所以老臣令王曮以白衣暂行衢州事,将功赎过。”
“如今大考结束,朝廷广纳英才,充斥于朝廷各司、地方衙署,王曮有人取代,也可调回临安论守惩办了。”
秦桧说完,从袖中摸出一副奏本,颤巍巍地双手捧起:
“这是老臣结合今科进士的任命,对衢州官吏所做的调整,尚未及呈报官家,就请张大珰代老臣呈上。”
张大珰板着脸接过,拂尘一甩,淡淡地道:“知道了,咱家这就如实回禀官家。”
秦桧道:“张大珰且慢,来去匆匆,倒显得老夫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多少吃杯茶再走。”
“这……也好……”
秦熺忙搀住秦桧,和张去为一起绕过屏风,到了后面的小厅。
一进小厅,张去为刻板冷肃的模样就变了:“秦相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咱家好不容易乞得圣旨,去山阴买些重建‘至味堂’的材料,怎么里边还混进了你的货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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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摇头道:“老夫与国舅家联姻,需要采买许多东西,于是就让沐丝操办。
都是他想讨好老夫,以为帮老夫省些钱财,便能邀得老夫的欢心。”
“谁料他竟是借用了皇家采办的机会。如今他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老夫满腹的冤屈,却是没法说了。
越描越黑,莫如不讲,老夫问心无愧,由得他人说去吧。”
张去为目光一凝,道:“秦相,那军弩,与你当真没有关系?”
秦桧脸色一沉:“张大珰,老夫是大宋的宰相,一身荣辱、一家富贵,全赖大宋。于公于私,岂有坏我大宋的道理?”
张去为吁了口气,道:“与秦相无关就好,咱家也相信与秦相无关。
哎,也不知沐丝这个狗东西缘何与金人做了这般勾当,居然窃卖军中利器,害得你我都有苦难言。”
秦桧淡淡一笑,道:“如今想来,他竭力巴结你我,为你我做事,恐怕就是为了掩盖他为金人窃运军器之事,你我……都被他利用了。”
张去为眼睛一亮,道:“对对对,一定是这样,这个狗东西,当真是死不足惜!”
两人又窃窃交谈一番,张去为便扬声道:“好啦,这茶也吃过了,秦相身体不适,就不劳相送了。咱家还急着回宫中复命,告辞!”
张去为走出小厅,带了等在外面的内侍、侍卫们,便急匆匆地走了。
秦熺上前道:“父亲,曹泳那个狗东西为了乞命,如今疯狗般乱咬,害得父亲更加被动。舅父这个知州也是做不成了,咱们损失惨重啊!”
秦桧淡淡一笑,苍老衰弱之态一扫而空,挺起腰道:“也未必就不能绝地翻盘。”
秦熺喜道:“父亲已有对策了?”
秦桧微笑着抚须不语。
他已经打算和赵构掀桌子了,所以……桌上那点筹码,就算被官家全划拉过去又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