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艮啾啾?就他这么干瘪的身材,真能有呛面大馒头的手感?我不信!”
……
离的枢密院远了,杨沅才加快脚步,追上了冷羽婵。
冷羽婵与他一边走,一边把郑远东让薛冰欣出具“切结书”便可升官,却被薛冰欣断然拒绝的事儿告诉了杨沅。
冷羽婵似笑非笑地道:“二郎你是什么时候得手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
杨沅瞪了她一眼,道:“我可没碰过她,别瞎说。”
冷羽婵撇嘴道:“你没碰过她,能为了她被人调戏的事儿,宁可舍了头上这顶乌纱帽,那你人还怪好的咧。”
杨沅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要故意制造事端,从而让自己失去成为“贺元旦使”的资格,从而留在临安。
但这个理由,却不便让冷羽婵知道。
并非他信不过冷羽婵,而是这件事太重大了,他要同时谋画一帝一相啊!
秦桧要行刺赵构,成功之后呢?
赵构的死只是开始,秦桧要让他认为的理想人选成功登基,并且从登基伊始就变成他手中的一个傀儡,需要提做大量的准备。
杨沅如果要想稳妥起见,虽然以杨沅现在的官职和地位,做不了太多,但利用鹅王和赵瑗对他的信任,事先总可以做点准备的。
可杨沅反复思量之后,却已决定,除了顺水推舟,干掉刚干掉了官家的秦桧,什么准备都不做。
因为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
只要被人知道他在事发之前就已有所准备,那也就意味着他参与了弑君,至少事先知情,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尽可能地抹除他在这件事中的痕迹,为了以防万一,就连他在东瀛杀手团中的内应花音和小奈,如今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宁可被冷羽婵误会,也是绝对不能说出痛殴宣旨院长的真正原因的。
冷羽婵本来只是调侃杨沅,见他默不作声儿,却以为被自己言中了,心中登时冷笑连连。
好你个薛猪猪,口口声声看不上我男人,你是想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吧?
回头看我如何找你算账!
二人赶到冷羽婵在宫城外的住处时,薛冰欣已经把包袱打好了。
包袱不多,也就八九个吧。
平时看着小小一个房间,真没想到收拾收拾,竟然收拾出这么多东西来。
然后,薛冰欣就坐在包袱堆上发起了呆。
她现在不是枢密院的官员了,实际上从她削了宫籍,就不应该再住在这里了。
如今人家自然公事公办,勒令她马上搬出。
搬走就搬走,薛姑娘现在有钱,便是在高档客栈里定个长租房又有何难?
有钱,就能任性!
不过……薛姑娘不想要长租房,她想要一张长期饭票了。
杨沅能为了替她出气,宁可舍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也要痛殴张宓。
一个男人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她还计较什么名份?
不过……这话不能由她来说啊,女孩儿家总有女孩儿家的矜持与羞涩嘛。
所以,她才鼓起勇气,让羽婵把杨沅找来。
只要他开口,我就跟他走,他……会开口的吧?
薛冰欣忽然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不过想到杨沅的救她于水火,赠她以干股,为她弃前程,薛冰欣又信心满满起来。
他会开口的,毕竟……他那么喜欢我!
……
福宁殿,官家的寝宫。
赵构怀抱一个轻盈可做掌上舞的少女,听着刘婉容低声下气地为杨沅求情。
少女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容颜青涩,显然尚未长开。
待刘婉容说罢,赵构淡淡地道:“杨沅此人,曾经做过几件让朕尚还满意的事来。
朕也不曾亏待了他,区区一个潜北之卒,如今做到七品之官,朕刻薄了么?”
赵构冷哼一声,道:“可是,此人到底年轻气盛,做事不够稳重。”
想到他对杨沅的山阴之行寄予厚望,最后杨沅却未能体察上意,草草结案,赵构心中不悦。
赵构没好气地道:“如今他竟抚人之臀,惹得四方笑话,可见,骨子里,他终究不过是个兵痞,难成大器。”
刘婉容的目光不期然落在赵构的手上,赵构的手正在反复摩挲着掌中圆润之物。
赵构脸色一黑,没好气地道:“他竟抚男儿之臀,成何体统。
这样的人物,如何为我大宋使者,我们朝廷的体面不要啦?”
刘婉容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杨二郎也真是的,你是个官啊,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做出这般市井之举?
人家好不容易为你争来的赴金贺正旦使节的位置,只要出使这一遭,便是极重要的一个履历。
待你科举高中,有了这履历在先,说不定能直接留在礼部,那是何等清贵的所在?
结果……
赵构见她沉默不语,只道是被自己说服了,又道:“翰林院那班文人闲极无聊,竟效周敦颐之《爱莲说》,给他做了一篇《爱臀说》!
什么楚腰卫鬓之女,可爱者甚蕃。什么予独爱臀之跨两岸而不堕,居要津而不染。什么人可一世不要脸,不可一日无臀也。”
赵构膝上的美少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构道:“你看看,连洛小娘子都觉得可笑。”
刘婉容俏脸飞红,也是憋笑憋的辛苦。
这杨二郎,哎,这杨二郎,你叫人家说你什么好,叫人家怎么帮你嘛。
刘婉容心中无奈的很,这确实……
起码这风口浪尖儿上,让他代表宋国出使,不太合适。
刘婉容只好退而求其次,低声求恳道:“官家开恩,此……此毕竟只是小节。
杨沅还有表格法、小写数之功劳呢,怎也……不至于就此贬落尘埃,去做一个伙夫头子呀。”
赵构心道,朕近来连削带打,把秦桧的党羽很是整治了一批,出了一口恶气。
如今秦熺只不过要整治一个七品小吏,朕也不许的话,万一激怒秦桧,定要与朕针锋相对,却又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赵构便淡淡地道:“一个七品小吏的事情,你让朕如何插手?
况且,正在风口浪尖之上的事情,朕也不便插手。
杨沅此人,不知轻重,行事轻佻,便让他先做个伙夫头子,熬一熬他的性子吧。
这对他,未必是坏事。现在,朕是不方便出手的。”
刘婉容眼见既不能保住杨沅做为使节的资格,也未能保住他的官职,心中也是无奈。
看来只能等风头过去再找机会为他进言了。
刘婉容只好低头道:“是,官家的难处,妾身自也晓得。
既如此,那便先打熬一下他的性子。妾身告退。”
赵构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刘婉容便姗姗退下。
今夜,赵构幸那洛小娘子,因她年岁不到,打着的幌子自然还是幸刘婉容。
所以,刘婉容今晚就在福宁殿的侧殿留宿。
进了侧殿寝室,刘婉容懒懒地把头上步摇拔下,往梳妆台上随手一丢,一头秀发瀑布般披下来。
一时间她也懒得卸下宫装,便往锦墩上一坐,忽然想起赵构刚刚所吟的《爱臀说》,又有些忍俊不禁。
她先轻啐了一口,又轻轻一叹:“欠他这人情,也不知要几时才能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