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殿内,无召不许抬头,否则死路一条!”
“一会儿先……”
在进殿这段路上,引路的宦官不停说话,给贾宝玉讲解着觐见的规矩。
此刻殿内寝室,朱景洪噩梦已经结束,正闭眼深沉入睡,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
贾宝玉低头进了大殿,里面此刻已站满了人,有太子元春和睿王夫妇,以及内廷的几位大太监。
“荣国府贾宝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没等贾宝玉把头磕完,只听杨清音开口:“你就是贾宝玉?”
“正是!”
跪在地上,宝玉仍低头回话,一旁的元春则面露担忧。
“听说伱是衔玉而生,可有此事?”杨清音冷冷问道。
听得此言,元春心中大震,此事终究还是捅出来了。
宝玉衔玉而生的事,她年少时就觉得不是好事,所以一直劝爹娘低调一些。
近些年来无人提起,本以为此事也就过去了,哪知今日却被摆到了明面上。
饶是宝玉聪明异常,此刻在两位至尊威压之下,亦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话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睿王妃陈芷开了口:“母后……衔玉而生,这可是稀罕事儿,在平民之家就更稀罕了!”
陈芷打什么算盘元春很清楚,对方目标当然不是贾家,而是通过贾家打击太子。
毫无疑问,今晚这场风波,睿王两口子是要推波助澜掀起风浪。
所以政治斗争,很少有复杂的权谋计策,从来都是应势利导见缝插针。
这时太子朱景源开口道:“这倒也是,衔玉而生,确实少见!”
听得此言,元春更是无奈至极,太子爷竟还没看清形势,倒帮着陈芷说话去了。
跟元春一样心里失望的,还有主位上端坐的皇帝,这是今日太子第三次惹他生气。
睿王朱景渊当即道:“我看此事透着蹊跷,爹……此事得严查,别是有人居心不良,意图不轨啊!”
居心不良也就罢了的,“意图不轨”这帽子都扣上来,就差直接说贾家要谋反了。
事关重大,太子还没弄清局面,逼得元春开口道:“六弟,衔玉而生之事,皆为府中人丁以讹传讹,纯属无稽之谈,何必为此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