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沈德宁垂下眼睛,淡淡的开口。
那管事的刚要松一口气,下一刻就又听她开口说道:“不过,我向来只信得过嬷嬷。”
张嬷嬷闻言受宠若惊的抬头朝沈德宁看去,发现那眼睛里一片清明,意有所指。
见惯了大宅院里阴暗的她,又岂会还没反应过来。
随即朝着沈德宁躬身行礼,说道:“姑娘说得是,还是再检查一遍放心些。”说完便直接越过那管事的朝外院走去。
那管事的心里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阻拦。
沈德宁眸子一动,出声叫住了他。
那管事的便当场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张嬷嬷带了几个人出去,心里顿时慌乱无比,又唯恐自己的反应过激而露出什么破绽,急忙解释道:“小的陪嬷嬷一起,这车架什么的嬷嬷可能不大清楚。”
沈德宁却是心下了然,朝着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二小姐......”管事的勉强一笑,还想再挣扎。
沈德宁却是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嘴角噙着抹轻淡的笑意,语气平淡,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说叫你过来。”
那管事的被看得心里发憷,只觉那平淡的语气里夹杂了冬日里的寒冰,冻得人喘不过气。
随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磨磨蹭蹭的往前走了几步,在离沈德宁十步远的地方站定。
沈德宁站了这么久也已经有些累了,想着张嬷嬷那儿也还得有一会儿,便让人端来椅子,奉了热茶。
自母亲去世后,每年的正月十五,出了元春她都要到金陵城外的静心禅寺为母亲祈福超度。并在寺中小住几日,到了月底方才归家。
记忆里,她第一次遇到谢必安便是在今天。
光崇二十九年,正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