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儿沈氏德宁亲启:
宁儿,汾阳老家的茶花树开了。你外祖一直惦念着你幼时最喜那大朵大朵的山茶,吵嚷着让人采摘了来做成干花,藏在他的书房里。说是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放在你的被褥里,这样你能睡得安稳些。
过些日子,你的大表哥要上金陵城,你外祖闹着要同他一起去看你,被我们拦了下来了。
如今老爷子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受不住车马劳顿了,你不要怪舅舅们。
等下次有机会,舅舅定亲上金陵接你回汾阳与你外祖团聚。
对了,你表哥此次去金陵还给你带了些汾阳老家的特产,还有你大舅家的舅妈给你绣的一件披风。
你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就写了信差人送来,左右你大表哥他还有些日子才出发,定是来的及的......
沈德宁读着来信,见字如面,字字像是烙铁般烙在她的心上,疼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前世里因她惨死的亲人,此刻就好像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触手可及。
压抑已久的心绪似乎在这一刻找到出口,沈德宁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声音凄厉决绝,听得院中众人皆是一楞,纷纷驻足观望,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嬷嬷心中亦是多有感慨,看沈德宁哭得如此伤心,强忍着自己的泪水,
胡乱打发了院子里的众人,只独自一人守着卧房的门口,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她知道自家姑娘是压抑的太久了,从月前回府开始,这短时间走来,可谓是步步艰难。
当年大舅爷说的不错,这沈府就是个虎狼窝。
那时就应该再坚决一些,不该因老夫人提出会亲自抚养姑娘而放弃接她回张家的念头。
张妈妈越想越伤心,索性也直接哭了起来。
只是她唯恐打扰到沈德宁,只无声的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