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来的周鸣,话刚说到一半,立刻被病床上的病人样子,惊的嘴巴大张,无法言语。
这是怎样的一副尊容?
脸上尽是褐黄黝黑、千沟万壑的皱纹,皮如枯木,骨如骷髅,年轻时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此时的一颦一笑,甚至表情微动,开口说话,引起的皱纹运动,旁人看到后都会头皮发麻,泛酸作呕。
有毒嬷嬷。
周鸣这下明白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会取这么一个外号了,有毒,真的有毒。
“是你?”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床上的女人,眼睛突然睁大起来,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轻轻叹道:“你终于来了啊,好啊,好啊……”
让少年退出屋内,周鸣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好好跟这个与他有段露水情缘的女人,详问细谈了起来。
这些年,戴安娜跟她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周鸣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想问问,这些年这对母子过的怎么样?
但关于这些,病床上的戴安娜,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灿烂”地笑着,周鸣问的越是急迫,她脸上的笑颜,绽放的越是丑陋可怖。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在周鸣派出人手调查,通过条条线索,进行分析汇总后,早已在心中清晰作答了。
戴安娜在深宫产下一子之后,或许是惦念旧情,老国王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即便所有人都心事肚明,还是宣称那是他的儿子,只不过为了惩罚,将戴安娜贬为了最低一级的宫庭侍女,断绝了一切宠妃待遇,包括戴安娜经常服用的、以维持肌肤弹性和光泽的那种药物。
如此,在深宫中渡过了三年,等到老国王病死,新国王上台后,赫里安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满脸皱纹让他想吐的女人,和她那个三岁的杂种儿子,一起赶出了宫门。
赶出宫庭后的那十年,花光身上积蓄后,这对母子该怎么继续生存,几乎可想预知。
没有任何生存技能,一生只会以色娱人的戴安娜,除了在自己擅长的项目里进行职业规划,还有什么工作供她选择?
再又听到贫民窟里,人们津津乐道的“有毒嬷嬷”的特殊服务,善于琢磨男人心理的戴安娜,竟打开了一片重口味市场。
“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沉默一会,不在纠结答案的周鸣,问戴安娜道。
“奥托,他的名字叫奥托,在我那个国家,这是雄壮的狮子的意思。”戴安娜脸上闪过一丝骄傲,这是她给儿子取得名字!
“奥托……雄壮的狮子……”
周鸣嘴里念叨两遍,看了看站立一旁,那安静沉默、身材单薄瘦弱的少年几眼,以及他那与自己有五分相像的青涩脸庞上,布满着那与他年纪不太适应的阴郁,时时皱起的眉头上,更释放出令人心恸的坚毅与成熟。
“啊!”“啊!”“啊啊!”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与打斗声。
“怎么回事?”
周鸣眉头一皱,走到门口,看到躺了一地仿佛是地痞流氓的人,正在几名侍卫的拳脚殴打下,发出嗷嗷惨叫。
“大人,这几个地痞说奥托欠了他们500金币,现在上门要他还钱。”一名侍卫过来解释道。
“胡说!我明明只借了50个金币,说好的一个月后还100个金币,这才过去了一个月多两天,你们就说我欠了500金币,我那里有这么多钱还你们?”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气愤地争辩道。
为了给母亲治病,他已经把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现在唯一还值点钱的,就是这栋位置较好的房子了,所以他才敢从那些敲骨吸髓的黑.帮高利贷商人手中,借了50金币,一个月后,用房子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