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龙起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表面上与这些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们常常花天酒地,但心里却敞亮得很。这林开是他父亲座下长夜司苍龙部的御使,平日对他言听计从鞍前马后,但他前脚方走,后脚这家伙便上门去叶家提亲,还吃了叶承台的闭门羹。
据说当初叶承台宣布徐寒与叶红笺的婚约时,他亦在场,心头不忿之下大闹那场喜宴,还被那位徐寒好生教训了一顿。估摸着此刻是怀恨在心,想要借刀杀人。
只是可惜祝龙起却不是那般任人操纵的怂包。
“只是跳梁小丑,如今没了与红笺的婚约,那家伙便什么都不是,何必理会?”于是,祝龙起淡淡的言道,语气在那时亦冷了几分。
林开自然是听出了祝龙起的不悦,他的额头上顿时冷汗直流,连连点头:“世子说得对,是在下多虑了。”
“哈哈,林兄不必拘谨,此事你也是为在下考虑。”祝龙起笑了笑,故作亲热的拍了拍林开的肩膀,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御下之道,他用得可谓信手拈来,说罢此言,他随即大手一挥。“走!上山!”
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再次动了起来。
......
院外忽的喧闹了起来。
盘膝坐于院中的徐寒皱了皱眉头,随即睁开了双眼。
“怎么回事?”他如此问道,目光瞥向了一旁的楚仇离。
那站在院门口,透过院中缝隙贼眉鼠眼望着屋外的中年大汉闻言转过了脑袋,朝着徐寒摇了摇头。
“不知道,可能又是哪个山门的队伍到了吧。”
距离玲珑阁的论道大会只有五日不到的光景,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已经有些参与此次论道大会的宗门到来,玲珑阁自然得尽地主之谊,好生安排这些提前到来的客人。
因此在这几日里,这样的事情也算不得出奇,只是动静却属此次最大。
“要不我出去看看?”楚仇离可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这些日子被关在这小小的院落中早就让他憋得心慌,寻着这机会就想要出去溜溜。
“风雨欲来,就不要出去招惹是非了,免得打草惊蛇。”徐寒淡淡的看了这跃跃欲试的莽汉一眼,如此说道。
听闻此言,方才还莽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的楚仇离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囊一般,垮了下来。
“小寒你说咱们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这么老是被关在屋中,我看不等那司空老头出手,我便会被活活给闷死。”楚仇离有些不满的嘟哝道,生性便跳脱的他,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着实算得上是煎熬。
当然以他的身手,门外那些弟子想要真的关住他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徐寒却害怕他外出惹出祸端,这特殊时期便限制了他的自由,这也才有了他这番埋怨。
但徐寒闻言之后,却是不动声色的又看了这满脸委屈的中年大汉一眼,淡淡的说道:“哦?楚大哥憋得慌?那这几日半夜窜进窜出的人是玄儿咯?”
楚仇离脸上的委屈之色顿时在那时收敛了几分,他红着脸诡辩道:“嗯...我就说这几日睡不安稳,总是听到一些响声,原来是玄儿不老实。”
他如此说辞,自然是招来了黑猫的一阵不满,只见那黑猫喵喵的叫唤着,朝着楚仇离亮出了自己的爪子,大有要与之搏命的架势,看得那中年大汉可谓一阵胆战心惊。
“哦?”徐寒很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那些什么方子鱼与宋月明在济世府外大吵一架,又或是大寰峰上的鸿老与卓先生决裂的消息都是楚大哥编出来的咯?”
徐寒说完,转头眯着眼睛看向楚仇离,那大汉顿时做贼心虚,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极为委屈的低声言道:“大不了...以后...我不出去就是了...”
......
悬河峰昏暗的济世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