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老人已然眯着眼睛,不置可否的敷衍着徐寒。
“大黄城尚未重建,剑龙关上五万牧家军人手严重不足,若是大夏在这时引兵来犯...”徐寒见他如此,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只是这一次他的话并未说完,便被对方生生打断。/p>“大夏朝的三位国柱,除开已经失势的崔庭,剩余的邱尽平与江之臣二人都是比崔庭还要难对付的狠角色,他们可是看得明白得很,牧极不好对付,难啃的骨头就交给了立功心切的崔庭。而现在的大周防御薄弱,他们二人自然都想着要好夺下这块肥肉,为了争出个雌雄,此刻的大夏想来也不得安生。短时间内,剑龙关无忧,府主也不必太过担心。”
房内的烛火摇曳,体己的仆人还在屋中烧着炭火,屋内的温暖与屋外的天寒地冻就好似两个世界。
徐寒看着侃侃而谈的张相,眉头又皱了几分。
“难道丞相准备对此事置之不理?”他沉着脸色问道,在此之前他确实未有想到张相竟然会是这般态度。
“理?”老人闻言眉头一挑,眯着的眼睛在那时似乎睁大了几分。
“大周有冀徐梁青幽充六州,徐州得天独厚,梁州为大周中心,二者可以自足,除开这二州,剩余四州哪一个不是府主所说的惨况?府主要我管冀州,那剩余三州如何?朝廷能够放下的钱粮本就不多,若是都给了冀州,那其余三州的百姓是不是就活该饿死呢?”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徐寒见张相误会,赶忙解释道。
“剑龙关的牧青山与府主私交甚厚,大黄城的林御国又是靠着府主才守下了大黄城,冀州夹在二者之间,说是府主为大周夺回了冀州,但倒不如说是府主靠着这乱世为自己谋了一块私地。”只是张相却并没有听徐寒辩解的意思,他根本不待徐寒说话,便在那时再次自顾自的言道。
徐寒一愣,不可否认他于心底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至少他将冀州看做了自己在长安立足的根本,他很清楚在祝贤重新建立起一支足以对抗大夏的军队之前,祝贤是不敢拿他真的如何的。所以他如此紧张冀州的局势,说到底确实是有私心在。
“在下确实并非没有私心。”徐寒知道他这些心思是瞒不住张相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狐狸的,他索性坦然道,“但冀州局势关乎大周百姓安危,难道丞相就一点都不在意?”
“自然在意。”老人也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但我今日若是帮了你,将朝廷拨下的本就为数不多的钱粮都给你徐寒,各州州牧藩王必然对祝贤愈发不满,而冀州却因此稳住了局势,那么下一步,便是你天策府与长夜司位置对换,强弱易主。”
说到这儿,这位老丞相顿了顿,他眯着的眼睛在那时忽的睁大,直直的看着徐寒,就好似要透过眸子将徐寒彻底看个透彻一般。
“那我又如何保证坐拥冀州天险的徐府主,不会是下一个祝贤呢?”
嗒!
听闻此言的徐寒脸色一变,拿着茶杯的手也在那时一抖,一滴茶水顺着杯盏溢出,落在了矮榻上的案台上,发出一声脆响,却在此时静默的房间显得如此刺耳与清晰。
这般响动自然瞒不过张相的眼睛,老人的眉头一挑,看向徐寒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