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人这软硬不吃态度让宇文洛有些不知当如何在继续言说下去,他在那时坐回了自己身后那龙椅上,沉默良久,方才再次言道:“宗正宇文成的奏折丞相不会不知道吧,那徐寒究竟是什么身份,你我心知肚明,你帮他对付殷家,对付顾赵二家,是要置朕于何地?”
“幽冀青充四州遭遇雪灾,国库下拨的财政大半被祝贤拿去重建苍龙军,剩余的些许,难解四州百姓之困...”
“这就是你的理由?”宇文洛闻言,猛地一拍桌上的案台,怒道:“那徐寒得了钱粮,还不是中饱私囊,全数送到了冀州,其余三州百姓不是一样受饥寒之苦吗?”
“天下动荡,能救一州,便是一州。”老丞相拱手回应。
“好一个能救一州便是一州,那你准备置朕于何地?是不是要让那徐寒得云成龙,换了他来做这大周的皇帝?”宇文洛的面色幽寒,未央殿中的烛火咋那时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位帝王内心的翻涌,在那时忽明忽暗了起来。
“陛下明鉴,老臣只知大周社稷,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似乎是被这天威所震,老人的身子猛地跪下,高声喝道。
面对老人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宇文洛终是收起了与他再在此事上争出个雌雄的想法。
他脸上的怒意忽的在此刻散去,有些颓然的言道:“朕的龙气...正在散去。”
说罢此言,宇文洛将目光落在了台下的老人身上。
可那老人却好似闻所未闻一般依然俯首帖耳的跪在地上。
“自从徐寒回到长安之后,我的龙气便一直在散去,如今不过淡青色,不出半年,恐怕就只能与宇王那样的封王一般...”
宇文洛脸上的神情在那时变得恍惚,眸中目光深邃,好似回到了久远的岁月之前。
“当年父王行大逆之事,招来了守陵人沧海流与夫子联手,将他斩杀。”
“我并非天命之子,能登此位,实乃形势所迫。”
“本以为杀了那些幼子,便可确保我帝位万无一失,可曾想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如今归来,我多年用秘法囤积的龙气,尽数做了嫁衣...”
说道这里,宇文洛忽的再次看向那老人,愁然道:“这些年,朕处心积虑,灭了牧王府,扶持了长夜司,拖垮了天策府,却不想还是落到这般困境,你说,朕何错之有啊?”
听闻此言,那伏首良久的老人终于再一次出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