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之末,夏日将尽,似乎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秋天,这几日长安城中总是下着这样绵绵的细雨。放在平日,除去了夏日的炎热,这样的细雨带来的凉意总是让人舒爽,但现在,这雨却让鹿先生很是心烦意乱。
本以为司空白一死,玲珑阁名存实亡,宇文南景架空天策府的步伐也会随即停下,但事实上,鹿先生还是低估了宇文南景的决心。
这四五日的光景,削剥天策府财政,剪除府军数量的圣旨一道接着一道的下达到鹿先生的手中。老人想不明白,宇文南景为何会对天策府报有这么大的敌意,要知道若是没有天策府,哪又来今日的宇文南景?
她甚至愿意相信几乎要谋权篡位的祝贤,也不愿意相信天策府。
最可气的是,今日长夜司在祝贤的带领下开始四处搜刮与天策府亲近之人的罪证,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身在这鱼龙混杂的长安,又有几个人身上没有点龌蹉事?
一时间长安城中人人自危,天策府的处境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想着这些鹿先生暗觉脑仁有些发疼,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看向案台前那一叠厚厚的文书,他知道他还有的要忙,于是,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埋头翻阅起那一份份文书。
“鹿先生!”可就在这时,屋外却忽的走入了一位甲士,他在老人的身前跪拜了下来,朝着老人拱手言道。
“何事啊?”鹿先生看着手中的文书,头也不抬的问道。
那甲士的脸色有些变化,但还是在数息之后沉声言道:“长夜司祝贤求见!”
老人翻阅文书的手在那时一顿,他抬起了头,看向那位甲士,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他来做甚?”
......
天策府的府门外,撑着一把油纸伞的青衣女子静静的看着被请入天策府中的祝贤,她微微皱眉,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
“他能说服他们吗?”过了好会,青衣女子方才问道。
这话音一落,她身旁的空间便一阵蠕动,一位浑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身影于那时浮现在了青衣女子的身侧。
“为什么不能?”那黑影如此言道,语调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