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这时正屋里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想来应当是方才那屋外敲门之人已经走入了屋中。
“小的与贱内正在里屋里忙活,让大人就等了。”钱掌柜的声音也随即响起,从那怯懦的语调中不难听出这位掌柜的对于那进屋之人发至内心的畏惧。
听到这处的徐寒,朝着屋中之人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之后,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厨房的门口,透过幔布的缝隙朝着屋外看去。
却见七位身着黑色甲胄的高大的男人正在这正屋中来回踱步,神情倨傲,而钱氏夫妇则低头顺眉,小心翼翼的回应着那些甲士的问题,唯恐有半分的怠慢。
“这样吗?”为首的中年男子满脸胡须,他如此言道,然后便迈步走到了正屋中尚未来得及收拾而摆满了碗盘的木桌前坐下。
“是了是了,否则这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怠慢鲁大人啊。”钱夫人笑呵呵的言道。
被称作鲁大人的军爷眯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碗筷,又意味深长的问道:“怎么?有客人?”
钱掌柜连连点头言道:“方才走了。”
“唔。”鲁大人又伸手摸了摸那些饭菜,问道:“看着温度才走不久吧?我们兄弟来时怎么未有看到呢?”
这个问题出口,那钱掌柜顿时满头大汗。
他立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那军爷眸中的狐疑之色越来越重。
“军爷这是什么话,咱们只是个饭店,那客人来了就吃饭,吃了就走,咱们哪能去询问他们要去哪里?没准是来得路上和军爷错过了。”那一旁的钱夫人倒也机灵,见自家夫君慌了手脚,便赶忙上前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对,军爷就不要难为咱们了。”那钱掌柜也赶忙附和道。
“不难为你们?”那鲁姓甲士闻言眉头一挑,整个脸色忽的垮了下来,他伸出手猛地一拍桌板,那桌面上摆放的碗筷一阵抖动,他怒道:“鲁某人做事素来公道,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一尺,你们安敢欺我?”
这话出口,那钱氏夫妇当下便被吓得脸色煞白,二人赶忙跪下,嘴里言道:“大人这是何意啊?”
屋中的诸人听闻此言皆以为那军爷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顿时纷纷脸色一寒,苏慕安这小家伙更是将腰间的长刀出鞘了三分。若非徐寒即使制止,恐怕这时他已经欺身上前。
“什么意思?你们不明白吗?”那鲁姓军爷冷言喝道:“我昨日带人去查过你们的户籍,你二人膝下分明有一子,却隐瞒不报!”
“皇帝陛下早有御令,凡年过十岁者未到二十的男丁皆需入圣府,承圣力,铸圣兵!你二人如此行事,可是欺君之罪!”
这钱氏夫妇只是寻常百姓,这欺君之罪按在了他们的头上,二人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瘫软。
那鲁姓军爷显然对于此事是司空见惯,他一声冷哼,言道:“去给我搜!”
身后的六位甲士闻言,应声而动,迈着步子便朝着里屋中走去。
那分明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的钱氏夫妇见此状,竟是不知从何处又生出了气力跪在地上爬行到了那些甲士的去路上,嘴里言道:“军爷你行行好,我们二人就这一个儿子,他才十岁啊!”
但这样的哀求得到的回应却是冷冰冰的一个滚字。
那些甲士还是冲入了饭店后面的房门,随即里屋之中便传来了一震翻箱倒柜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