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周渊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短短两个字眼,却如重锤一般敲击在十九稚嫩的胸膛。
他说。
“复仇。”
......
“缘分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啊,你看从青州上云城,到如今的牙奇山太阴宫,兜兜转转,徐兄最后还是得与我相遇,你说是吗?”牙奇山的山脚,一袭青衫的元修成站在徐寒的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徐寒。
徐寒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从他卖身入森罗殿开始,他的命运便由那时发生了转折,其间他遇见过许多人,他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他们所求何物,也知道他们想要做些什么。可唯独眼前这个男人,徐寒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背后似乎都有他的影子,可他却始终都看不透他。
这一点,哪怕已经得到了前十八次自己的记忆,太阴宫中的一切对于徐寒来说依然是一个谜。
但即使如此徐寒也没有再多了解太阴宫亦或者元修成的心思,他很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故而他在那时皱起了眉头,嘴里寒声言道:“让开,或者死。”
可这样杀机涌动的话语落在元修成的耳中,对方却像是犹若未觉一般,他依旧满脸笑意的看着徐寒。嘴里继续言道:“太阴宫可是好地方,相传只要有人能登上这牙奇山,推开那太阴宫的宫门,住在凤来阁中的仙人便会为来者解惑,虽然每个人都只能提一个问题,但下至金钱财富,上至无上通天之道,那宫中的仙人都可为其一一解答。”
“所以古往今来不知有几多仙人,几多帝王费尽心思登上这牙奇山,询问长生之道又或者如何让自己的江山永固。”
“徐兄弟既然走到了这里,难道就不想上去做一做,让宫主大人为你解惑?”
说道这处,元修成脸上的笑意更甚,语调中也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但徐寒岂会被他的言行所左右,在与元修成认识以来,徐寒便对其抱有十足的戒心,更何况他所遇到的诸多事情背后亦有着太阴宫作梗,徐寒对其毫无好感可言,自然也没有登山的性子。而他此行前来只是为了夺回玄儿的真身,而这便勿需登山那么麻烦,只需要将这牙奇山从中斩断便可。
故此,徐寒冷笑一声言道:“先是天策府,再是森罗殿,再到如今的宫主大人,元兄这三姓家奴做得可逍遥快活?”
“谈不上逍遥快活,只是志同道合罢了。”元修成对于徐寒话中的嘲弄犹若未觉一般,他自顾自的言道:“我一路前行,身怀理想与抱负。我见过的人遇到的事越多,我便越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但真相往往令人绝望。”
“可笑的是,这世上的人大多看不清真相。沧海流、穆玉山、元修成、墨尘子,哪一个不是当世人杰,可他们的眼里却只有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看不清这世界本质。他们的眼界太小,都容不下我,所以我只能一再更换门楣。”
“而我也一直相信徐兄与我是一路人,迟早我们会站在一起,去实现你我心中所想。”
徐寒对于元修成那莫名其妙的自信,不置可否,他眯着的眼缝中杀机奔涌,再次重复起了之前的话:“我没有心思听你的长篇大论,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或者死!”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徐寒周身的气势也随着这话的吐出而开始奔涌,裹挟着些许淡淡的黑气的金色剑意笼盖这方天地,遮天蔽日,如乌云压城。
元修成青色的长衫在这忽然而起的剑意下扬起,徐寒虽还未动手,但他的衣角却在这阵阵锋利的剑意下被割裂,衣角绽开。可饶是如此,他的脸上依然是那样亘古不变的云淡风轻。他同样眯起了眼睛看着徐寒,目光在那剑意之上游荡,最后敏锐的发现了那剑意之中裹挟的淡淡黑气。
素来冷静的元修成在瞥见此物时脸上的神色忽然有了变化,他的眸子中浮出了一抹浓郁的喜色,但又转瞬即逝。他喃喃自语道:“这一次,你走得比上一次要快很多。”
徐寒周身的剑意翻涌带着滚滚的惊雷之音,以至于他并未听清那元修成的低语。他只是渐渐失了耐心,眸中的杀机更甚,他不惧怕元修成,但不到万不得已却不想与之交手,毕竟他摸不透元修成的虚实,而为了应付某些即将到来的东西,他并不愿意再生出太多的变故。当然,这一切并不代表着他不会出手,只是想要尽可能的避免罢了。
而现在,他的耐性渐渐缺失,留给元修成的时间也随着这样耐性的减少,而随之减少。
“看样子,元兄今日是定要与我一战了。”徐寒绝非畏首畏尾之人,在给了元修成足够的时间之后,徐寒终于决定动手。
那一刻那裹挟在他周身的力量忽的愈发剧烈的翻涌,他脚步朝前迈出一步,浩瀚的气势直捣黄龙,尽数倾泻在元修成的身上。
在那样的气势下元修成的身形一顿,脸色竟有些发白。
他却是没了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在那时赶忙朝着徐寒连连摆手,嘴里更是言道:“徐兄莫急,且听在下最后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