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强就知道,在他显露出实力,把转运衙门的那一千骑兵干掉之后,江天华服软,是迟早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也没有什么神仙和救世主能真正主持所谓的公道,谁的拳头大,谁的刀子锋利,谁的声音就能大一些,谁说的话就有道理,大汉帝国拳头最大刀子最锋利的自然是朝廷,所以朝廷最牛掰,最权威。
而朝廷之下,大大小小的衙门也各有不同,遇到像这次这样的事情,最后比的也还是拳头和刀子,江天华派出的那一千骑兵,就是他的拳头,就是他的刀,那一刀,江天华原本是要砍向制造局和严礼强的,要是那一千骑兵真的来到平溪郡和制造局,现在的制造局和柳河镇,或许就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倒霉的就是严礼强,旁人要么在看热闹,就算能帮忙的,恐怕也是利益和条件的交换,真到了那一步,又有谁会来主持公道么?
没有,因为对所有人来说,接受现实比主持公道的成本更小,收获更多。
江天华把刀砍了过来,发现这边的刀更锋利,更让人害怕,一碰之下,火星四溅,他砍过来的刀就断了,折了,明白这一次碰到了硬茬,江天华自然迅速的清醒了过来。
严礼强原本以为江天华至少会坚持到十月份过后才有可能低头,没想到这么快。
听到王建北的话,严礼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表面上神色如故,而实际上,心中却有一种扬眉吐气百脉具通的舒畅感。
所谓人争一口气,争的,就是这口气,有了这口气,人甚至才能算活着。
“是江天华找郡守大人来说和的么?”严礼强问王建北。
“不是江天华,而是兰州钟家的人找到了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带信给我,让我来和你商量一下……”
“兰州钟家?”严礼强眨了眨眼睛,“是大通钱庄的那个钟家?”
“自然,整个西北,也没有第二个钟家了?”
“钟家为何找到刺史大人?”
“钟家产业众多,大通钱庄又是西北第一钱庄,自然少不得要和官府与方方面面的势力打交道,我们甘州的军饷税银,也都赖大通钱庄周转,而且现在刺史大人正准备与钟家合作,想借助钟家的实力把云涛县盐场出场的雪盐的销路在西北全面打开,所以江天华才找到钟家,让钟家找到刺史大人出面从中斡旋!”王建北稍微顿了顿,让严礼强消化了一下这话里的信息,然后才继续说道,“而且这次的事情弄得很大,拖久的话,也未必是好事,听说朝廷兵部和刑部有可能派干员来西北调查这次的事情,所以早点了结的话,也没有坏处,以后估计也没有人敢随便再打制造局的主意了!”
“我问一下,那个钟显奎和西北钟家是什么关系?”严礼强眯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