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传来扑通一声,林震桥发出狼嚎一般的声音。
“啊……啊……”
真的如同野兽受伤一般凄厉,他最器重的义子啊,他的继承人啊,就这么死了!
为了他林震桥而死,为了承担所有的后果而死。
痛苦失声足足半刻钟,林震桥沙哑道:“把白玉庆带过来。”
片刻后,桂林厉镜司千户白玉庆被带到了林震桥面前。
他脸色苍白无色,浑身都在哆嗦,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切都是归咎于你,白玉庆。”林震桥缓缓道:“你是厉镜司的人,不是崔氏的狗,明明是崔年舞弊,明明是崔娉婷谋杀陈平,结果却让你去抓人,你还就去抓了。”
林震桥的声音很低,然而白玉庆吓得真的要屎尿齐出。
“若你不去抓陈平,杜变也不会杀我厉镜司的百户,我们也不会借机报复,这一场突然的斗争也不会来。”林震桥道:“林远厉死了,超过四百名厉镜司的兄弟死了,我也要去京城领罪了,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你,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顿时,白玉庆立刻跪地,拼命磕头道:“大人饶命,饶命……”
林震桥抽出了自己的腰带,上面镶嵌着黄金,白银,足足有四五斤重。
“砰……”他的腰带,狠狠地朝白玉庆脑袋砸下。
他武功高强,运上了内力,这一击活生生将白玉庆头骨砸裂,直接歪倒躺地。
林震桥嘶吼着,腰带拼命地抽打,抽打,拼命地发泄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砰砰砰砰……”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活生生将白玉庆砸成了肉泥,死得不能再死。
……
次日一早,崔年,崔娉婷,崔野,还有三名考官,学政吴三石的仆人吴田,全部被转移到巡抚衙门,当众审判。
这件案子已经震动了整个广西,所以审判也不存在任何黑幕了,骆炆亲自审案,从头到尾简直堪称是大宁王朝律法的执行典范。
仅仅一个多时辰,案子就已经审结。
学政吴三石之仆人吴田,收受贿赂偷取试题,但念在主动交代,并且上缴赃款,所以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
三位考官,罔顾圣人教诲,罔顾君王恩义,在神圣科举中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罪无可恕,剥夺所有官职,抄没家产,判处徒刑十年。
考生崔年,科举舞弊,剥夺所有功名,终身不得参加科举,流放八千里。
犯人崔娉婷,参与科举舞弊,参与谋杀陈平,罪大恶极,判处斩监候(死缓)。
……
半夜,女监。
家主崔玄来到监牢中,探望秋后待斩的崔娉婷。
当然,所谓的斩监候就是现代地球的死缓,通常情形下是死不了的,很大几率是流放万里,给边军为奴。
“我们家被烧光,抢光,砸光了。”崔玄道。
崔娉婷默默流泪,颤声道:“父亲,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土皇帝做惯了,就失去了畏惧。”崔玄道:“你派人去给陈平下蛊毒一事我虽然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阻止,只会做得更加隐秘狠绝。”
崔娉婷大哭道:“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真的没有想到杜变会如此狠绝,他的报复会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