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杜变还真是有些草木皆兵,太过于阴谋论了。
如此,事情就简单了,根本不需要李文虺出面,直接让梧州的东厂千户去找市舶司,就能千里马要回来,甚至还能得到一笔赔礼。
这位执掌广西市舶司的孙临公公是个老好人,要是他知道无意中扣押了李文虺买的千里马,只怕会吓得立刻去桂林道歉赔罪。
“这批货不是上下都打点过了吗?怎么还会出事?”吴夫人道。
那个中年男子道:“可不是吗?每年我们孝敬市舶司,广西水师,广东水师这些衙门的银子不下万两。每一次走私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次会动手抓人扣船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健美,容貌美丽的少妇跑了进来,还在外面就喊道:“婆婆,我听说公公和炎铭被抓了?我们的海船也被扣了?”
吴炎铭,就是杜萍儿的丈夫,她每次都不喊夫君直接喊名字的。
进来之后,杜萍儿见到杜变的身影,顿时将所有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美眸圆睁,无比惊喜道:“小弟?你什么时候来梧州的,你竟然真的来看我了?”
说罢,她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杜变抱了起来,然后用额头去顶杜变的额头。
可是真的抱起来,让他双脚立地并且打转的那种,这死女人力气大得很。
姐姐,你当着你婆婆的面和我这么亲近好吗?别这样啊!
“爹娘还好吗?你们可想死姐姐了,你来梧州府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家里缺银子花了?”萍儿姐姐的小嘴如同炮仗一样,见到杜变后把丈夫和公公被抓的大事都给忘了。
这下,她的婆婆吴夫人可不高兴了,冷喝道:“男女有别,成何体统?萍儿,你眼中还有这个家吗?还有我这个婆婆吗?还有你的夫君吗?”
杜萍儿讪讪然,赶紧将杜变放下来,吐了吐舌头,抓住吴夫人的手道:“对不起啦婆婆,我见到小弟实在太激动高兴了。”
“不像话。”吴夫人斥道:“家里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们吴家败了,你也就没法天天往你娘家弄银子了,你的一家几口人非得饿死了不可。”
然后,吴夫人道:“赶紧想办法啊,把老爷和少爷先救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把那艘船也拿回来。这几十万两银子要是都没了,我们家就算是完了大半。”
这位华服的中年男子是吴正道的弟弟,吴府的二老爷吴正隆。
“对,去梧州府找许大人,他不但是梧州府巡检,还是市舶司孙临公公的干儿子。”二老爷吴正隆道:“找许大人一定能够救出大哥和侄儿,不过就是要花钱。”
这位巡检大人官职不高,但却是梧州府的土皇帝。
他是吴家的靠山之一,每年都要上供超过千两银子。
“不要怕花钱,人捞出来最重要。”吴夫人道:“拿上一万两银票,先给两千两救人,后给八千两赎船,事成之后再拿出一万两银子四处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