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留表兄了,”左尚英道,“大娘子还让你去寻韩行老,表兄也得做些准备。”
周大郎磨磨蹭蹭不想离开,片刻之后才实话实说:“我有点弄不清楚找韩行老做些什么?会不会坏了大娘子的事?”
“不会,”左尚英笑道,“拿着你的瓷器去寻,请韩行老指点一二,行老总不能说周家瓷器一无是处,将来这瓷器如何改进,兴许还有行老的指点呢。”
周大郎眼睛亮起来。
左尚英接着道:“去的时候,别忘记那些礼物,你们本来也没有银钱,就送些家中有的,鸡蛋、家禽、晾晒的蘑菇、菜干皆可,就是不能贵重,免得有贿赂之嫌。”
周大郎被教的明白了,登时有了信心,再次躬身向左尚英行礼,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等到周大郎出了院子,左尚英这才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他身上的衣服单薄,也是强撑着才没有在人前失仪。
穷措大也就只能留一身风骨,不然真成了一无是处,没办法,这也是谋生的手段。
家中的老奴走进门,好不容易才将杨家送来的银钱倒腾进屋。
在杨家左尚英没有瞧一眼,他眼下的身份,必须装作钱财如粪土,虽然这些东西在谢大娘子面前无用,却还有周大郎在,所以怎么都得扮得“表里如一”。
现在没人了,他立即走上前,伸手摸着那些铜钱,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给母亲送回去一些,”左尚英道,“再给我做些衣裳。”免得出去都得遮遮掩掩,恐怕被人看到长衫下面的破烂裤子。
不过很快左尚英又反悔了:“不要给我做太多,就一套即可,剩下的多拿些回去给小妹,让娘定要撑住了。”
支撑住,等他考上功名,再给小妹说亲,这样就能嫁的更好些。
老奴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左尚英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他能明白表兄为何欢喜,他何尝不一样?那种被人认同,有机会施展身手的感觉委实太好了。
……
左尚英和周大郎离开之后,于妈妈上前禀告谢玉琰:“七郎来了。”
七郎就是杨明经的次子杨申。
谢玉琰看到了他们兄弟,她点了点头,让于妈妈将人领进门。
杨申显得很是紧张,上前向谢玉琰行了礼,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他一路将瓷器抱过来时,甚至还裹着一层东西,恐怕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