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大梁行新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将来得有人一直支撑下去。王秉臣不相信任何人,将所有的期望都落在王晏身上,他死了之后,若是王晏还能立在朝堂上,支持新政的官员才能有所仰仗。
其实现在新政还没有真正施行,王秉臣已经能预见到后面会有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若是往常,王晏不会再说话,也不会再继续逆着王秉臣的意思行事。
可今日注定不同。
王晏道:“父亲说的对,我不相信任何人,这桩事必须我来做。”
在官家面前说那些话,就是要等着官家召见,然后将后面的路全都铺好。
他认同了父亲,在官家面前就要有所收敛。
王秉臣眉头紧锁。
王晏道:“父亲推行新政也是为了百姓,既然有利于民生、社稷,什么时候入手都是一样。”
“为百姓争取眼前利益,也免得还要慢慢谋算。”
即便小心翼翼地行事,也未必就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如果大梁真的好了,谢玉琰何必对付大名府的那些人?她见过的看过的比他要多,却也得冒着危险与他们纠缠,可想而知,所谓的小心翼翼布局,半点用处都没有。
王秉臣皱起眉头:“你要做什么?”
有些事王晏不能说,那有些事他不能瞒着父亲。
“北方薪柴不足,到了冬日冻死者不计其数,有人甚至砍桑、枣树取暖,如此行事,到了春日又会影响桑蚕。也有许多人家改烧枯草,妇人、孩童往往需要捡拾整日,却也不够用处,许多老人连口热食也吃不上。”
“为政之要,在于解民之困,既然发现石炭可以替代薪炭,就要快些推行下去。大梁发现的石炭矿有很多,眼下应该集中探矿,制定税法,让石炭在大梁畅行。有了石炭,百姓也能不必四处寻柴、草,省下的人力可做其余生计。”
“再者,石炭可炼铁也可炼焦,用它来锻铁、铸刀、锻造甲胄、军器,免得大梁的军备都是些滥竽充数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