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汴京就不一样了,韩泗背后有人撑腰,想要压他一头并不容易。
这也是为何,谢玉琰迟迟没有入行会,而是在大名府立乡会的原因。如果是大名府瓷行,就要遵守行会的规矩。而他们乡会,是以乡人为本,乡人做的买卖可不止是瓷器,这般大家就不会被分割开,即便买卖做到汴京,也能在乡会中互通有无。
乡会与行会最大的不同就是,从一开始谢玉琰就在凝聚人心,而非利益至上,这就是为何从一开始王晏就对她处处防备,说她别有用心。
她是别有用心,可之前防着她的那个人,现在也成了她另一个依靠。
所以,她比预想的更早来到汴京。
谢玉琰道:“冯家就是入了布行。”
郭雄点头道:“正是。冯家的买卖在县里一直不错,有了余钱就会救助乡里,铺子因此才越开越红火,于是想到将铺子开到汴京,还以为买卖会更好,没想到却招来了祸事。”不用求证,他们就知晓冯家必然是被京中那些大商贾和官员所害,只不过手中没有证据,也不知道矛头该指向哪些人。
郭雄提及冯家的案子,也是想提醒谢大娘子,如果要在汴京立足,要处处小心。
谢玉琰自然听出郭雄的意思,不过,在她眼中汴京的行会不值一提,她不在意他们,更不惧怕行会背后的那些世家和达官显贵。
那些世家个个想昌盛百年,将自家子弟都塞进朝堂,可是几十年后,却让北齐攻入汴京城两次,大梁的官家如同丧家之犬,甚至没有一战的勇气,就带着臣子往南逃窜。
世家名门子弟被北齐捉拿的比比皆是,更多人望风而逃,抢夺百姓车马、船只用来运送家财。
那些人本就各怀心思,为的都是各自的利益,好的时候,自然能互相帮衬,但遇到祸事时就只会设法自保。
谢玉琰早就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就清晰地见过他们的嘴脸,面对他们只会觉得恶心。
郭雄和郭川没有从谢大娘子脸上看出担忧和惧怕,有的只是运筹帷幄的从容。
谢玉琰道:“冯家的案子还要查一阵子,我会让人打听消息,不着急插手。”她也不着急见冯二娘,有许怀义在,冯二娘知晓的内情,都会上报朝廷。
冯家的案子想要彻底查清楚,需要等到合适的时机。
“眼下要趁着这桩案子,在汴水上立足,”谢玉琰道,“从明日起开始练船队。”
郭雄仔细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