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三人到的时候,演武场上有二十来人,他们浑身狼狈,有的人身上还粘着草籽和枯树叶。
“阿胜,你们巡山刚好在这附近?”邬常安走进人群问。
“对,昨天听到狼嚎的时候,我们在断头峰猎野猪,猪牙岭的野猪翻山过来了。”下巴上长了颗黑痣的男人回答,“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完吧?”
“没有。”邬常安说,“陵长怎么说?今天就进山撵狼,还是过两天?”
“估计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我们回来的时候绕路去看了,过来的狼不少,狼群又扩大了。”
“之前两个狼群在北边打起来了,不是这个狼群?”邬常安不解。
“我也不清楚,反正这群狼最少有五十头。”
陶椿在一旁默默听着,如果她没记错,之前邬常安说安庆公主陵有四十六户陵户,一家就是出两个人合起来也没一百个人,这点人跟狼群对战估计不占上风。
住得远的陵户陆陆续续赶来了,陵长点名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好,各家都来人了,我先说说情况,昨晚过来的狼群数量不少,有五六十匹狼。除了这个狼群,断头峰上又出现一群野猪,大大小小合起来有十二头。”头发斑白的陵长站在石碾子上高声说话,“我们商量过了,这次进山的目的是把狼群往断头峰上赶,让狼灭了野猪,狼群捕食野猪的时候,我们在山上做陷阱,最好把狼消灭一半,灭一灭它们的威风,免得它们拿我们当猎物。”
“陵长,狼太多了,这次驱赶恐怕没那么容易。”人群里一个男人开口,“狼多了会反扑,敲锣打鼓那一套不中用了,估计吓不走它们,要是用箭射,它们会反过来杀人,到时候要见血丢命的。”
这里的人跟这群狼有颇深的渊源,七年前的冬天,一群狼悄无声息夜袭公主陵,没伤人,但把牺牲所(养祭祀用的牛羊猪的地方)的羊和猪咬死拖走了。陵户们天亮后去追没追上,之后他们巡山扫荡,追了五座山打死了十七头狼。
这个仇就此结下了。
在那之后,陵户们防狼似虎,一有狼群的踪影,他们就想方设法猎杀,杀不死就驱赶。而这群狼也跟他们杠上了,被撵得再远,它们绕远路也要找回来。不过山里的食物不匮乏的情况下,它们不会冒险出山,就是来找茬挑衅,毕竟干不掉这些人。
“不容易也要赶走,不把它们赶走,它们瞅到机会就要下山,我们的娃娃要是被叼走吃了,你们后悔可就晚了。”陵长说,“别说不容易,都想想办法。”
人群里嗡嗡一阵,陶椿看向邬常安,说:“你觉得烧竹筒炸狼这个法子行不行?”
邬常安眼睛一亮,“你跟陵长说。陵长,我们有个法子。”
人群里一静,陶椿趁机大声说:“狼怕火也怕惊雷,我们可以砍了竹子拖去山里烧,用爆炸声驱赶狼群。”
“我们昨天烧了竹子炸田鼠洞,逮了不少田鼠。”邬常安跟着补充,“我觉得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不行,山里不能烧野火。”陵长一口否决,“按你们说的,是不是要拖着带火的竹子去追狼?那岂不是火星子掉一地。秋天山里落叶多,火星一触就着,到时候山烧起来了,狼群灭了,我们也活不了。”
邬常安冷静下来,这点他忘考虑了。
“那也没其他法子,就进山跟狼群互斗呗。”阿胜出声,“就按陵长说的,我带人去断头峰做陷阱,之后你们把狼群引过去。”
“有没有铁桶?没有铁桶有铁锅也行。”陶椿想到解决明火掉落的法子,“铜的、铁的桶和锅都行,有水缸那么厚的陶缸、陶罐也行,在桶、锅、罐子里堆火烧竹筒,再封上盖子,这样既有声响也不会掉火星子烧山。”
“你细说。”陵长快步走来。
陶椿把她的想法详细说一遍,“这需要大伙儿的配合。”
“可以一试。”陵长采纳了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