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君父的思念之情,也是借着母亲那张琴抒发的。
每次坐在母亲身边听琴,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嬴政也沉浸在回忆之中。
巴清见嬴政眼睛微微闭起,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由仔细打量这位不可一世的始皇帝。
皇帝的威严,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不怒自威,而此时他那眼角的泪水,却让巴清感受到了始皇帝内心柔软的一面。
或许这琴声是他们彼此感应的桥梁,把他们逐渐联结在一起。
巴清此刻不由生出一丝怜惜之情,为她自己,也为面前的嬴政,她勾动琴弦,打断了彼此的回忆。
嬴政惊醒过来,一双大眼睛盯着巴清,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困惑,几分爱慕,几分羞涩,几分矜持。
巴清没有说话,只是递出一块洁白的丝巾。
嬴政为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动,轻轻接过来,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把丝巾递给巴清。
巴清欲接过丝巾,却被一双大手抓住。
她情急之下,打算挣脱出来,嬴政又一下子将她拉到身边。
“陛下.”
巴清又惊又羞的叫了一声,从嬴政手中抽出手。
嬴政深情地看着她娇羞的面容,抑制不住心中的爱怜,可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轻轻地叹道:“当年与你相遇时,你不过十二三岁,再见时,你已嫁作人妇,哪曾想,你良人命短,白白苦了你;
倒是你善通商事,成就了这份家业,帮朕度过了数次难关,而朕,似乎也没帮到你什么。”
“陛下对巴蜀的宽容,就是对妇最大的帮助”巴清笑着道。
嬴政微微摇头:“巴蜀对大秦统一六国有功,朕不会过分苛责,只是对你,朕.”
“陛下想说什么,妇都明白,但现在不是时候!”
巴清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嬴政的嘴唇,打断了他的话,又接着道:“今日成蟜来找妇,希望妇帮他联络巴蜀豪强,妇拒绝了他,但妇觉得,他不会死心。”
“哼!”
嬴政轻轻拂开巴清的手,冷哼道:“不死心又如何?朕饶过了他一次,不会再饶他第二次!”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巴清道:“他人呢?”
“在你们来之前就走了。”
“走了?他是如何逃脱朕布置的眼线的?”
“陛下莫非忘了,这竹香小院,本就是庄襄王赐给他的”
巴清哑然一笑:“后来他出征前,又将小院送给了妇,还说回来找你要大的”
听到这话,嬴政默然不语。
他即位之前,和成蟜的关系很好,两兄弟经常一起游玩,后来他继承王位,每日与吕不韦斗智斗勇,还要处理大量的政事,就忽略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再后来,成蟜与昭襄王的公子们开始接触,整个人就跟变了一样,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而且还主动请战,最终被吕不韦利用,差点死在异国他乡。
眼见嬴政不说话,巴清微微叹了口气,道:“妇觉得,成蟜之所以不安分,是因为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他解释过,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能面对面的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能解除某些误会。”
“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摆手笑道:“好了,咱们不提他的事,继续弹你的琴。”
“朕喜欢听你弹琴……”
“什么喜欢!陛下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像当初偷了妇的琴,还疯言疯语,就像.”
巴清说到此处,忽地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不禁捂嘴轻笑了起来。
嬴政被她的娇态所吸引,忍不住追问道:“像什么?你快说!”
“像个不怀好意的无赖!”巴清脱口而出道。
不知怎么的,嬴政从未像现在这样放松,故作生气的道:“好啊!竟敢骂朕无赖,看朕怎么惩罚你!”
说着,一把将巴清拉入怀中,手脚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巴清手足无措,不住挣扎,这反而激起了始皇帝的征服欲。
比起胡姬那样的一味顺从,这更让他感觉无比有趣。
只是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巴清连忙推开了嬴政。
嬴政立刻正襟危坐,循声望去,却见是低着头慢慢走的赵高。
“朕不是让你在门外等着吗?怎么贸然闯进来?”
嬴政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在赵高耳中,冷酷无比。
只见赵高抖如筛糠,连忙将身体下压了几分,颤颤巍巍道;
“陛下息怒,实在是朝中有急事传来,老奴不得不进来禀报!”
“何事?”
嬴政因被赵高败了兴致,心中怒不可遏,但冷静下来后,也觉得不应该怪罪赵高,于是平静地追问了一句。
赵高见嬴政语气有些缓和,不由暗舒了一口气,躬身道;“启禀陛下,郎中令蒙毅派人传信,说南越有异动,老将军王翦请求速回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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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