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怀揣礼金,齐聚筑金台。
王县令见来人太多,整个筑金台内堂都坐不下,于是明文规定:“礼金不满一千者,在堂外候坐。”
当刘邦赶至筑金台的时候,刚好见到一个木牌,竖立在内堂与外堂的走廊中间,不由眉头大皱。
他本来心中就厌恶这种场合,更看不起这帮仰人鼻息的沛县官吏,所以来的时候,分文没带。
但想着好兄弟萧何都前途无量了,自己还在摸爬滚打,心中又不是滋味,于是硬着头皮,大摇大摆的走进筑金台。
这时,一名小厮上前拦住了他:“足下请这边登记礼金!”
“什么礼金?”
刘邦斜眼看向小厮。
小厮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王县令有规定,礼金不满一千者,在堂外候坐!”
刘邦眼珠子一转,有些好笑的追问道:“那礼金超过一千者,在哪里入坐?”
“自然是内堂”
小厮随口答了一句,忽又觉得自己答得不够完善,于是补充道:“礼金超过一千者,就算去了内堂,也得按礼金多少来定座次!”
“呵呵!”
刘邦被小厮这话气笑了,一股‘混’劲儿涌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书写名帖的桌案前,抢过一支毛笔,赫然写上四个大字:“贺钱一万金!”
然后在小厮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堂。
很快,他就找了个位置,堪堪入座。
“泗水亭长刘季,贺钱一万金!”
当县府童仆唱出刘邦的名帖时,举座皆惊。
“什么情况这是?刘三儿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啊!这不是忽悠人吗?”
“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居然敢来搅王县令的局!”
众同僚不是惊讶刘邦的财力,而是惊讶他的胆子。
要知道,古代县令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区区小吏,那还不是被人随意拿捏。
就在王县令黑着脸,准备命人将刘邦赶出去的时候,不知详情的吕公,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哎呀,不知是哪位朋友如此慷慨,幸会幸会啊!”
“你是.吕公?”
刘邦见一位白发老者,朝自己笑脸相迎,不由愣在当场。
“正是.”
吕公摸着胡须,仔细打量刘邦,越看越觉得惊奇。
原来,他会一些面相之术。
从刘邦的面相来看,他觉得此人不同凡响,于是心生敬重。
“来来来,请上坐”
眼见刘邦依旧呆愣在原地,吕公又热情的招呼他上坐。
这一下子把刘邦整不会了。
他只能老实巴交的跟着吕公,来到距离王县令不远的桌案前入坐。
刚一入座,立刻有数道锐利的目光,朝刘邦投来。
刘邦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束,后面喝了几杯酒,索性放开了。
反正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爱谁谁。
推杯换盏间,刘邦突然瞟到坐在自己下方的萧何,不由笑着调侃道:“萧吏掾,你也在这啊,花了不少钱吧!”
“刘三儿,不许胡说,萧吏掾是主持酒宴和秩序的!”
曹参生怕刘邦把事情闹大,连忙凑到他耳边低语。
萧何尴尬地看了眼王县令,又看向吕公,有些歉意的道:
“吕公勿怪,刘季这人一向满口胡话,很少做成什么大事!”
“凡天下人者,能成大事者有几何?”
吕公似乎没理解萧何的话,反而对刘邦这种放荡不羁的性格越来越喜欢。
刘邦也越喝越起劲,后来干脆将接风洗尘的酒宴,变成了自己的个人秀。
酒宴结束后,吕公送走满脸铁青的王县令,特意将刘邦邀请到自己新家里,对刘邦语重心长的道: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位老神仙,教了我面相之术,后来,我很喜欢给人看相,经我看相者,多不胜数,但没一个面相能及你刘季!”
听到这话,刘邦因为喝酒喝得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醒了几分,呆呆的看着吕公。
吕公见状,笑着捋了捋胡须,又用更为郑重的语气说道:
“老夫有两个待嫁女儿,一女年芳十六,一女年芳十二,如若不弃,老夫愿将次女许配给你,做扫榻之妻!”
“这”
刘邦眼珠子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公。
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