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蠢货就是蠢货,教一百遍都记不住!」
黑夫身边的几名匠人,见赵昊以死给他们撑腰,一个个感动得眼泪花抱起。
如今当着众官吏的面,也不再感叹匠人的卑微,顿时扬眉吐气起来。
赵昊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不仅要为自己的人出头,还要让他们找回应有的自尊。
否则日后遇到同样的事,他们还会陷入麻烦之中。
「怎么,制作不出来?」
眼见季三等人手忙脚乱,赵昊不耐烦的喊了一句,然后对姚贾道;「姚廷尉,现在你应该看到了吧,我的人教过他们,是他们自己不用心学,还对我的人滥用私刑!」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田令,又道:「要不再找其他工匠,看看其他工匠是否也不会?」
「这.....」
大田令语塞。
他虽然想极力挽救,但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季三等人原本就是他故意安排给黑夫的,也没想季三他们用心学习制作水泥,只想给黑夫下个套,教训一下黑夫,然后以此来「敲山震虎」,让赵昊不敢再「藐视一切」胡作非为。
没想到赵昊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撕破脸,以死相逼。
现在让那些学会水泥制作的工匠来制作水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虽
然想敲打赵昊,可不敢违抗始皇帝的命令。
所以水泥制作的方法,他的大部分工匠是学会了的。
毕竟郑国那边修建直道,驰道,也需要大量水泥。
「公子,这事老臣做的不对,还望公子恕罪.....」
沉默片刻,大田令不由长嘘一声,诚恳地道。
赵昊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揶揄道;「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吗?现在怎么就认怂了?」
「公子,纵然老臣有错,亦是被属下蒙骗,并非老臣故意为难这些匠人.....」
大田令正欲狡辩,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道:「好个被属下蒙骗,身为朝廷命官,滥用私刑,知法犯法,竟然想罔顾事实,蒙混过关,真当本公子不知《秦律》?按照秦国新法,你死罪也!」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刹那之间,大田令脸色苍白。
赵昊面无表情,重复道:「按照秦国新法,你是死罪!」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扫视季三等人:「你们同样也是死罪!」
「冤枉啊!我们冤枉!」
季三等人闻言,吓得磕头碰脑。
大田令没有理他们,迟疑道:「自古以来,礼,礼不下庶人,刑,刑不上大夫......」
「什么老黄历?我大秦自商鞅变法开始,就没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
话音落下,赵昊扭头看向姚贾:「姚廷尉觉得如何?」
「三代不同礼,五霸不同法,刑不上大夫,自商君变法始!」
姚贾面若寒霜地说了一句。
他知道赵昊睚眦必报的性格,既然大田令犯罪再先,他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大田令听到姚贾的话,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希冀的头颅,额头上冒出渗人的冷汗,
死罪!
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处置了几个匠人,就要被处以死刑。
他之所以敢跟赵昊叫板,是内心始终认为赵昊只是一个无官无爵的皇子,就算始皇帝对他宠爱有加,也不敢让他擅杀朝廷命官。
而且,始皇帝也绝不会让他随意乱法。
此刻震惊之下,他神奇的清醒过来,惊诧自己什么时候忘记了秦律的严明?
始皇帝宠爱赵昊,举国变法,大行国策,哪一个没有赵昊的影子?
始皇帝东巡天下,为何没带赵昊,不就是给他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吗?
勐然间,大田令心思急转,想到了赵昊在雍城敲打宗室,震慑那些心怀鬼胎的权贵,而绝不激起权贵乱政的动作。
如今回到咸阳,面对更多的咸阳权贵,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谈何改造咸阳?自己硬邦邦的撞在他身上,不正是他杀鸡儆猴的对象吗?
「赵昊,你好狠毒!上天,会惩罚你的!
」
大田令捶足顿胸。
赵昊哈哈大笑,带着黑夫等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