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思绪万千,并不想跟赵昊掰扯。
毕竟始皇帝亲自设计的局,竟然被自己身边的一条狗破解了,而且,他连赵高的目的都没搞清楚,如果让赵昊知道他的失败,肯定会嘲笑他这个父皇不给力。
作为一生要强的老父亲,他自然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出丑。
所以,面对赵昊满心的好奇,他只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另一边,临尘城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随着无数条火线窜起,城里仅剩的几千叛军也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意志,此时的他们,正被王成强制要求打扫战场。
吴年从人群中穿过,最后来到一处角落的民房,民房门口还有十几名秦军在守护,他径直走了进去。
王翦和夏无且正坐在屋里喝茶,吴年一脸自责的拱手行礼道:“老将军,战斗已经结束了,原本以为任嚣带着骑兵进城,赵佗会很快赶来救援,没想到在他之前,居翁还带了几千步甲进城,我们的埋伏没有发挥真正的作用就暴露了;
而且,此次伏击还有漏网之鱼,把消息传递给了赵佗;
末将无能,不仅没有留下任嚣,还没能把赵佗引进城。
不过我军生擒了黄同和居翁,冲进来的叛军,除了死在战乱中的,也就跑了十几名骑兵,居翁带来的步甲全被俘了!”
听到这里,王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夫猜到任嚣会利用老夫露出的破绽,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话在夏无且听来,似乎有点凡尔赛的味道,你预判了别人的预判,还把别人打得那么惨,竟然还好意思惆怅?
夏无且白了王翦一眼,也放下茶杯道:“虽然此战没有留下赵佗和任嚣,但他们手中的骑兵,几乎消耗殆尽,光靠那些步甲,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呵呵。”
王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看向吴年,又道:“陛下可回来了?”
“据司马艁所言,他冲到山脚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收服了那些叛军,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陛下不愧为陛下,光靠一己之力,就收服了叛军!”
王翦捋着胡须赞叹了一句,随后摆手道:“
“先召集城内的军民,修缮房屋,等陛下回来再说!”
“诺。”
吴年应诺而退。
很快,他就来到幕府,召集城内所有军侯,布置王翦交代的任务。
“此次修缮房屋,以自愿为主,不可强行征用民夫,否则军法无情,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哦对了。”吴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众人道:“那名抓住黄同之人,你们可清楚?”
“启禀将军,那人名为灌婴,是末将在城中招募的勇士!”
一名军侯连忙站出来拱手说道。
闻言,吴年面色大喜:“想到咱们临尘城还有这号人物,快召他过来,我要带他去面见老将军,给他请赏!”
军侯面色古怪,一时并不接话。
“怎么了?”吴年有些疑惑的追问道。
“将军。”
军侯压低了声音:“此人虽然是一名勇士,但也是一名商人,商人追逐利益,如果他被叛军有机可趁,我等该如何向老将军交代?”
“这”
吴年面色当即一僵。
秦国上下对商人的厌恶,要从始皇帝推翻吕不韦开始。
在秦国的律法中,商人也是被管制得最厉害的群体。
虽然赵昊有意提高商人的地位,发展经济,但也仅限于咸阳周边,像南海,甚至更偏远的地方,对商人的态度,根本没多大改变。
因此,吴年在得知灌英是一个商人的时候,脸色也冷了下来,摆手道:“既然是商人,那就赐他些钱财了事吧。”
“诺。”
军侯应诺而退。
与此同时。
临尘城内一座酒肆里。
因为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了那些被俘虏的叛军,此番守城有功的将士,皆被允许在酒肆里欢庆。
毕竟此次守城,他们出了不少力。
几个刚刚加入秦军的新兵,正坐在酒肆包间里喝酒聊天。
他们一面感叹守城的艰难,一面祝贺为首之人的功劳。
“灌婴此番大展神威,必能博得老将军的注意,到时候弃商从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没错!灌婴这身武艺,天生就是做武将的材料,若非家族世代从商,不能踏足仕途,早就飞黄腾达了!”
“哎,朝廷不喜商人,吾等苦朝廷久矣!”
“嘘——这话可不兴说!朝廷现在已经改变对商人的态度了,假以时日,我们也能跟那些士子一样,以商入仕!”
“以商入仕?做梦吧你,我就想这次能立点功,换几级爵位保命!”
“说到爵位,还是灌英前途无量,抓了黄同,又守住了城关,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