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月听闻秦王发布招贤令,年仅十八岁的蔡赐便以此为由,告别家人,赶来三川郡。
他虽然自幼求学,但对经世之道却兴趣缺缺,反而对辞藻华丽的诗词歌赋非常感兴趣。
求学十余载,治世本事没学多少,作诗却是一把好手。
但只凭这个,显然考不了科举。
当然,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考科举入仕。
毕竟他父亲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吏,叔叔是一个商人,衣食无忧。
他来三川郡,也主要是想看看旧韩之地的风景,倒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
在三川郡转悠了半年,感觉三川郡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既没有旧韩之地的风俗,也没有传说中的民治,总之就是一片混乱。
后来廷尉秦王在推行教育爱国运动,他便直接报了名,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因为经常读报纸的他,很崇拜赵昊的才学。
特别是这教育爱国运动是赵昊推行的,更让他兴趣满满。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主动登门,和里长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对方不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态度恶劣的不让他进村。
其实这种情况,蔡赐也早有预料。
他父亲治理的当地,老秦人对他们这些六国人也不怎么待见。
但这也没什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申请调离这个村子,去别的村子支教。
结果,洛阳城乱成了一锅粥,他的申请书迟迟没有得到批复,他只能留在这个村子,哪也去不了。
每日一边遭受村民们的嫌弃,一边帮他们读报纸,写家书,日子过得非常痛苦。
半个时辰前,一名送报纸的差役告诉他,三川郡的官吏正在城里放粮,他本能的意识到此不同寻常,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二狗,希望通过李四虎的关系,去城里一趟。
尽管李四虎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但这次机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在蔡赐思绪万千的时候,李四虎带着一众村民,风风火火的来到村口,将他围在中间。
“我们村已经快活不下去了,你还敢在这妖言惑众,真当我大秦的律法是摆设吗?来人!将他绑起来,送官!”
李四虎义愤填膺的喝道。
几个村民连忙拿着麻绳,准备绑缚蔡赐。
蔡赐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后退几步道:“里长误会了,在下没有妖言惑众,放粮之事乃城里差役告诉在下的,您若不信,可以带在下去城里一探究竟!”
李四虎眼睛一瞪,本能的想要反驳。
不过,想到之前那位村民说的话,又觉得蔡赐不敢当众骗人。
犹豫了片刻,便皱眉说道:“今日报纸可有什么新鲜事?”
“除了边关的战事,以及朝廷的新政,最值得提及的,便是太子亲征,秦王昊东巡”
蔡赐小心翼翼地答道。
李四虎眼睛一亮:“伱说秦王昊出巡了?可否来我们三川郡?”
“这个报纸上没说,但三川郡应该在东巡路线上.”
“此话当真?”
“是不是真的,要去城里才知道!”蔡赐不敢对赵昊的东巡路线打包票,因为赵昊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万一赵昊没来三川郡,他在李四虎心中,估计更难信服。
好在李四虎也没有蛮不讲理,稍微沉吟了片刻,便环顾众村民道:“我先带蔡先生去城里一趟,你们好好看管田里的庄稼,莫让流民祸害了,不管结果如何,天黑之前,我必回来!”
“好!”
众村民异口同声。
李四虎在村里的威望,显然很高。
蔡赐也如释重负。
只要他能去城里,就能扭转现在的尴尬局面。
如果赵昊真来了三川郡,那简直.
不用多想,一切将会迎刃而解。
另一边,洛阳城。
赵昊带着萧何,以及洛阳县令来到城外的时候,小吏们正在放粮、施粥。
满地流民,没有任何秩序可言,拥挤在施粥、放粮的草棚前排队,也看不出个先后。
而且赵昊观察,还有不少领完粮食又插入领粥队伍的人。
照理说,领粮食的人都是家庭困难,或家里人行动不便,无法喝到粥,需要拿粮食回去煮的流民,而领粥的人,则是就近的流民。
可这些插队的人,明显不是流民。
“大王,您看这些流民有何感想?”
洛阳令侧目看着赵昊。
赵昊满脸嫌弃地道:“臭不可闻.说实话,本王有些后悔了。”“呵呵.”
洛阳县令礼貌的笑了笑,心说我信你是棒槌。
却听赵昊又道;“哎!此处杂乱不堪,这群刁民为何不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