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赵昊满脸戏谑地挑了挑眉,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跟刚才炸始皇帝寝庙时的动作一样。
“是鹿!”
还没等赵昊的手完全抬起来,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回答之人,不由满脸诧异。
“哦?”
赵昊饶有趣味地看向回答之人:“冯公看出来了,这是鹿?”
“没错!这就是鹿!”冯劫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是鹿,是马!”胡亥愤然纠正冯劫。
冯劫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向身后的冯去疾等人:“都说!这是甚?是马吗?”
冯去疾深深看了眼冯劫,稍微犹豫,便沉着声音道:“不是!鹿!”
“没错,这是鹿!”
“对!是鹿!”
随着冯去疾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众臣,纷纷朝胡亥回答。
胡亥闻言,惊得一身冷汗,想起之前误杀人时的场景,不禁一阵头皮发麻,猛力摇摇头,又揉揉眼睛:“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我看还是马呢?”
赵高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却没有回答胡亥的疑惑。
但赵昊怎么可能放过他,又笑吟吟地追问他:“赵府令怎么不回答太子,是鹿,还是马?”
赵高:“.”
这小子当真可恶,竟用这种方式来羞辱老夫!
当初始皇帝也未曾拥有这样的威势!
如果老夫不回应他‘指马为鹿’,他怕是会继续纠缠老夫,如果老夫回应他,怕是会有更多的人投靠他。
但是,他的对手可不止老夫。
就算老夫被他以势压伏,公子高与李斯,难道也会被他压服?
想到这里,赵高脸色逐渐恢复平静,道:“是老夫眼拙,竟连鹿和马都没分清”
说着,朝胡亥拱手道:“太子,此乃鹿也。”
胡亥大惊,又指着赵高身后的追随者:“是鹿么?”
“是!”
“啊!我的眼睛!”
胡亥慌了,捂着自己的眼睛,失声痛哭。
群臣见状,不禁面面相觑。
但无论是赵昊,还是赵高,亦或是公子高和李斯,都没有搭理他。
直到他哭得昏厥过去,赵昊才笑吟吟地继续开口:“子之相燕,坐而佯言曰:走出门者,白马也?左右皆言不见,有一人走,追之,回报曰:有。子之依此知左右不诚信。”
“今本王‘指马为鹿’,完全与子之权术相同,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一旦有人权势盖过君主,国家大乱是必然的结局!”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胡亥为秦二世,深信赵府令,赵府令会做第二个子之吗?”
赵高:“.”
这小子怎么总抓着自己不放?
就像知道自己会这样做一样!
难不成,他真如传言中的那般,知道未来发生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赵高的想法,赵昊哑然一笑,随即将目光落在公子高身上:“同样的情况,三兄为秦二世,深信唐举之,唐举之会做第二个子之吗?”
公子高:“.”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师会夺权?
不可能!
老师若想夺权,不可能让自己重用李丞相!
倒是李丞相,自己得防备他做第二个之子
“秦王昊‘指马为鹿’,难道不是想做第二个子之?”
李斯见赵昊没有提及自己,不禁沉声反问赵昊。
赵昊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李丞相到现在都还没有悔过之心吗?”
“老夫秉持秦政,辅佐先帝,天地可昭,日月可鉴。若说悔过之心,老夫悔不当初,没有劝阻先帝,制止你的权势,这才有今日之祸患!”
李斯肃然道;“‘指马为鹿’,乃我秦政奇耻大辱!”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这么说来,本王倒成了乱臣贼子,你依旧是先帝忠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