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果然开了很长时间,结束时都已经临近了夜里九点。
一行人出会议室,结伴往楼下走。
身处一众捏着玻璃水杯的老前辈中间,陆淼无疑是那么最鲜亮的颜色。
于是,便总有人调侃她:
“小陆啊,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座谈,很枯燥吧?”
陆淼弯弯唇角,笑容和煦谦逊恰到好处:
“没有,每次开会都能让我学到很多新的东西。”
虽然确实有思维跑空的时候,但陆淼觉得还好。
唯一有点难以忍受的是,开会的时间久了,屁股有点受不了……
这段闲聊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楼下的小同志过来传递消息,说是车都给安排好了,请领导们过去。
老前辈赞许的拍拍陆淼肩头,叫她回去好好休息,又勉励她明天再接再厉,之后便和其他的老前辈一起,走在前面先上了车。
社内小车资源有限,每辆车都坐满,也要分两到三趟才能送完所有人。
而等上一班车回来,也要等上很久。
席律风也在社里没走。
他回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陆淼在带他,两人因此也比旁人更加熟悉一些。
他这次负责了这项工作,便也为陆淼争取到了先机。
原本有个副驾驶的空缺是专门留给陆淼的。
但陆淼婉拒没去,转身请的另一位老前辈先走的。
等第一趟小车全部驶出视线,席律风旋身看陆淼。
“上次录像带的事,是我没看顾好手下的人才给你带去了麻烦。”
他半张英俊轮廓隐于路灯光辉的阴暗面里,语调相当诚恳:
“但是我认为,或许我可以得到一个道歉补偿的机会?”
陆淼神情如常,偏头侧目看了他一眼。
尽管一双眸子在路灯的映衬下,水润、亮晶晶的别样美丽。
可就因为太平静淡定了,让人看在眼里,她简直冷漠到极致。
说出来的话,也是平易近人的反调:
“道歉分很多种,但我不希望是这种,至于补偿?那就不用了。”
她将脸侧散下来的几根头发扶至耳后,收回目光淡定道:
“既然知道会给我添堵惹麻烦,离我远一点,难道不是更好吗?”
这话虽是反问,却又是赤裸裸的强调。
听出弦外之音,饶是同事眼中一贯好脾气以绅士、谦逊自居的席律风,这次也不由黑了脸。
陆淼自然留意到了,但她浑不在意。
既然要道歉,还是想让她满意的道歉,那么这就是她所期望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