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返归青云浦,走到扈小香洞府前。
一片月色洒在洞府门,宛若凝霜,里面静悄悄的。
但陆缺很确定扈小香在里面,隔着厚重的洞府门,他都感觉到了浓郁的怨气。
出色的弟子,在哪儿都受欢迎,这段时间,精研堂和暗堂的长老,已经跑到青云浦来要人,三令五申,让扈小香、薛昂赶紧转过去。
青云浦现任掌事钟素,素质之低,自然青出于蓝,但南宫月漓虚与委蛇的本领,仅学到点皮毛,应付职能堂口的长老,还是略显勉强,因也在催促扈薛转堂。
按道理讲,以两人的阅历和修为,在咸字辈修士都很拔尖儿,有一定能力,也是时候转入职能堂口为宗门做贡献。
但是!
两位师侄还没有给精研堂提交着作,评定弟子堂长老,一旦转入执法堂堂口,再也没机会当青云浦长老。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并且两位师侄又对青云浦感情很深,怎会不想晋升弟子堂长老。
故而,从北冕仙城回来后,就开始绞尽脑汁的创作修行心得。
干这种活几乎要命,陆缺深有体会,尤记得他们那辈修士 当初晋升弟子堂长老的辛酸,一个个整日抓耳挠腮,东走西顾,跟他娘患精神病没两样。
过来人了。
可以想象的到,扈师侄如今的处境。
陆缺不愿意幸灾乐祸,但嘴角已经微微扬起,在门前站会儿,等笑容褪去,才抬手敲门。
砰砰两声响。
洞府门自然打开,里面传出扈小香有气无力的声音。
“师叔请进。”
陆缺和苏萱并肩进门,立时嗅到一股沉闷气息,估摸大半月没有开门通风。
循声走到书房。
扈小香趴在书桌上,脸埋在双臂之间,发髻里插了根毛笔。
她手臂底下压着许多纸张,写满字,且涂改痕迹严重,墨团一个接一个。另外,揉成团的废纸,在桌上都堆成小纸山。
从这种别致的造型可以看出,她经受过何等煎熬。
真可怜。
陆缺深表同情道:“师侄,该透气,也得出去透透气。”
扈小香仍不抬头:“烦,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