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离开红星轧钢厂，曹卫国就直奔百货商场。

刚到门口就有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短袖的青年拦住了他。

“同志，有好东西，要不要看一下？”

那青年眼珠乱转，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小声跟曹卫国说道。

“什么东西？”

曹卫国也有些好奇，这小子的胆子够肥，居然敢来百货商场卖东西。

“我只给你看一眼。”

青年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表。

“这可是有票都难卖的上海牌手表，许多干部和大领导都戴这手表，你要是戴上他，那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得往你身上扑……”

对方把手表掖回兜里后一阵吹嘘，曹卫国随口问了句：“什么价儿？”

青年伸出三根手指，曹卫国一脸惊喜道：“三块？”

听了这话青年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瞪大了一双眼睛道：“同志！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可是上海牌手表怎么可能才三块？是三十！我要不是急需用钱，就是三百我都舍不得卖。”

“三十！我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多！买不起！买不起！你还是问问别人!”

曹卫国连连摇头，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青年急忙拦住：“同志！别急啊！还还价！你倒是还还价！二十八！二十五！同志！二十！二十你倒是还还价啊！”

不管青年怎么说，曹卫国都没有停下脚步：“算了！我兜里连五块钱都没有，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任凭青年不断降价，曹卫国也不为所动。

这手表的来历十有八九不干净，再者曹卫国也不缺手表。

签到奖励的手表，曹卫国就是有十条胳膊也戴不完。

眼见曹卫国停好自行车，大步走进百货商场，青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呸！看着油光粉面的没想到是个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