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招待所

聂书记端起酒杯，眉头紧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长叹一声：“这轧钢厂，如今真是举步维艰啊。”

刘副厂长与聂书记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苦着脸说：“谁说不是呢，厂里的难处咱们都清楚，可是那杨厂长……哎，不提也罢。”

“哼，倚老卖老。”

聂书记苦闷道：“曹部，咱们今天关起门来说话，现在的轧钢厂，不是不想改变，可是这干部队伍，哎……”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不是这个书记的小舅子，就是那个主任的表兄弟，还有部长的小姨子，局长的外甥女，你说说，这怎么改怎么变？能把谁变没了？”

刘副厂长叹息道：“这就叫三亲六故，一拉一大群，你看看他们那些亲戚，哪个是真心来干活的？都是来混日子的。”

曹卫国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插话道：“老聂，你们有意见怎么不在会上提出来呢？”

聂书记苦笑着摇头：“开会？怎么说？上面开会的不都是这些人吗？哎，一言难尽啊。”

曹卫国沉默了片刻，他当然清楚这种情况的普遍性。

在这个人情社会里，谁没有个三亲六故的？

有些事情，就算是心知肚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聂，老刘，咱们都是多年的战友了。”

曹卫国缓缓开口，“轧钢厂的困境，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道理咱们都懂，但是，为了轧钢厂的未来，咱们总得想想办法。”

聂书记和刘副厂长都点头表示赞同。

曹卫国接着说：“我觉得，咱们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去海外招商，希望能多拉点儿订单，缓解一下厂里的经济压力，二是加强内部管理，提高生产效率，减少浪费，当然，这改革的事情，不是咱们说变就能变的，得从长计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也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总能够找到出路。

时间在一杯杯酒中悄然流逝，夜色也越来越深。

最后，大家都有些醉意了，便各自起身告别。

聂书记握着曹卫国的手说：“卫国啊，今天谢谢你能来，还听我发了这么久的牢骚。”

曹卫国点点头笑着说：“放心吧老聂，咱们一起努力，总会找到出路的。”